但趙昺十分理解,前世這種人他見得多了去了,暴發戶們整棟的買房子、購遊艇、包機出國購物,甚至自己買架飛機玩兒,無非就是告訴大家別惹我,我有錢,錢多的足以砸死你。而他們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從卑賤爬上高位後,因為長期的磨難和飽受欺淩,有可能在心理上會造成某種缺陷,但這隻是有可能,並非每一個從卑賤爬上高位的人都會造成心理缺陷,他們隻是通過炫富滿足虛榮心。
事實上,也有不少從底層竄升到高位的人,心理上並沒有發生異常的變化,並且變的十分謙和。但是這個從卑賤爬上高位的人,如果心胸本來就比較狹隘,比較陰暗,不夠健康,這就要引起高度警惕了。這種人在爬上高位後對自己並不自信,有著嚴重的不安全感。一旦被別人揭了自己的瘡疤,對自己表示出蔑視,就會很快點燃心中的複仇的火焰。這種複仇的火焰燃燒起來,極具破壞力和摧毀力。
在趙昺看來劉深便是那種‘不夠健康’的一類。想想其生在薊州,可卻是個漢人,在女真人統治時期便是天生的二等公民,生就低了一等。待蒙古人來了這種局麵不但沒有改變,反而又降成了三等國民。這使得‘胸有大誌’的劉深愈加想改變自己的低賤的地位,但他也隻能通過從軍改變這種現狀,而在蒙古人稱雄的軍中要出人頭地要付出何種代價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
不過劉深最終成功了,並打破了不得由漢人擔任軍中主官的慣例。皇帝的信任,地位的改變讓那些昔日在他麵前趾高氣揚的蒙古人、色目人都要聽從自己的指揮,劉深的虛榮心也隨之爆了棚,把過去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不能幹的事情都幹了。同時為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還要做出些出格的事情顯示自己的權威和性格。但趙昺從前也隻覺劉深炫富是表現個性而已,如今在戰場上看卻是病入膏肓了。
如果放在過去,趙昺對劉深這種人萬萬不會輕易招惹的,以免引火燒身,被個精神病纏住是很麻煩的。但今天不同了,首先自己將其前軍給滅了,得罪他已經是肯定的,恐怕早生出將自己煮煮吃了的心思啦;再有,劉深都打到自己家門口了,要抓他的老娘和親哥,便是想躲也沒地兒躲了。現在別說引火燒身,就是拚著粉身碎骨也要跟他幹到底了;最後,既然其有病,那自己就趁他病要他命,打不死也得打殘了他,讓其聽到自己的名都恨不得遠遠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