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殘餘請降,趙昺卻犯了難。他略微點數了一下便有大型戰船十餘艘,中型戰船二十多艘,小型戰船四十多艘,共有降兵近萬人。他們雖然投降了可也比自己的實力大,而敵軍大隊遙遙在望,屆時再降而複叛,自己如何吃的消。
古人雲:死人才是最好的敵人。趙昺琢磨著將降船盡數摧毀作為保險,但關鍵時刻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畢竟這是上萬條生命,即便他們是敵人可已經放下武器。老輩兒有殺俘不祥的說法,現代還有《日內瓦公約》,再說這些人可都是青壯,可都是棒勞力,殺了太可惜。且那些戰船也值不老少的錢,一艘大型戰船自己造的話要花萬貫的。
猶豫之間趙昺看到不遠處的七洲島忽然有了主意,他令這些戰船全部駛到島西的海灣裏。在摧鋒軍的監視下,命人打撈落水的敵兵的同時,讓那些還能航行的拖著壞了的一一進港下錨。然後讓降兵們全部下船上島,每人隻準攜帶飲食和個人財物,武器盔甲的全部留於船上,那他們就隻能在島上有吃有喝的觀戰了。
一番大戰後,眾軍也是疲憊異常。尤其是各船的槳櫓手,他們幾乎一刻不停的在操槳弄舟,雖然幾經輪換,可也累的夠嗆,急需休整一下。另外各船武器彈藥消耗甚多,也需補充。趁著敵軍還未到的功夫,趙昺讓陳任翁派船追趕朝廷船隊告知自己前來救駕,讓他們前往瓊州暫避,同時設法聯絡白沙水軍。又下令抓緊時間吃些東西,喝點水,並且將傷員轉移到補給船上,同時補充消耗準備再戰……
“你是漢人?!叫什麼名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趙昺趁休息的功夫讓人找來一名降兵問話。這任務就交給了受傷的張浩,他在一邊旁聽。
“小的張魁,乃是常州人氏。”降兵帶上來便垂手彎腰低頭立在一邊,見有人問拱手施禮道,看做派卻是久在軍中之人。
“你是漢兒,為何投虜?”張浩皺皺眉問道。
“小的原在荊湖水軍,後在焦山之戰中兵敗,主將請降,小的才入了劉深軍中。”張魁再施禮答道。
“哦,你在韃子裏任何職?你們前鋒軍主將又是誰?”張浩又問道。
“小的添為水軍百戶,前軍主將是哈喇歹!”張魁不卑不亢地答道。
“他可在降軍之中?”張浩急問道。
“沒有,將船被撞沉的時候,小的沒見他逃出來,估計是溺死在船中了。”張魁搖搖頭道。
“可惜了!”生擒敵主將可是大功一件,溺死船中連首級都拿不到,功勞白白的便跑了,讓張浩心有不甘,歎息聲道。
“哈喇歹如此草包,怎會選這樣的擔任主將!”王猛呲笑道。
“這位將軍錯了,哈拉歹可是猛將,南下的幾次大戰都曾參與,回回都是立有大功的。前時在井澳便是他領軍與……與本朝水軍對戰,搶了數百艘戰船,此次追擊也是連戰連勝,無人能敵!”張魁不知道是真心佩服,還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草包,連連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