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趙昺苦笑一聲未置可否,走進堂中轉而問道,“如今韃子水軍自泉州入海追擊,不知朝廷能否逃過這一劫?”
“朝廷幾經補充,現在擁有戰船二千餘艘,將士四十萬,即便不能勝也應自保有餘!難道殿下是擔心朝廷失利?”殿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弄得應節嚴滿頭霧水,這種情緒和說話方式讓應節嚴很不習慣,隻能他問啥自己答啥了。
“嗯,朝廷此次入海怕是難以輕易脫身。”趙昺點點頭道。
“這又是為何?”應節嚴見殿下如此回答,他似乎找到了症結所在,急忙問道。
“我朝此前的防禦重心是江淮一線,因而水軍主要在長江和淮河中訓練,負責這兩條河道及其入海口的防禦。韃子則在其攻滅金國後,在整合其位於渤海和山東水軍的基礎上建立水軍,又得我朝叛將劉整訓練,因此其在海上及沿海的水戰能力要強於我朝。”
“再者,我朝水軍戰船多是蒙衝舟一類的船隻,這種船隻速度快、易轉身,機動性強,適合內河作戰,但抗風浪能力差,並不適於海上作戰和航行。而韃子水軍則多是海船,這些戰船舷板厚重,防禦力強,船身高大,可抗大型風浪,適於海戰。且他們得到蒲賊的幫助後,海船更是占據多數。因而出海作戰,我方在船隻上的優勢盡失。”
“還有朝廷現在連敗,已成驚弓之鳥,一味避戰,士兵又多是義勇未加訓練,必然導致士氣衰落。而現在風浪又起,在韃子的追擊下,他們被動接戰也必難取勝。”趙昺一氣說出朝廷必敗的理由。
“嗯,殿下所言不無道理,現在朝廷陳相把持朝政,張樞密節製全軍。而陳相一直避戰,張樞密雖是猛將,可不識水戰,確實有危。”應節嚴點點頭道。
“朝廷一旦戰敗,他們將何去何從呢?”趙昺又問道。
“噝……他們也許會轉到瓊州!”應節嚴似乎有些明白了殿下的擔心,他倒吸口涼氣道。
“太後和陛下有難,我為臣子有迎納之責,隻是我擔心……”趙昺欲言又止道。
“殿下擔心一旦朝廷赴瓊,帥府不得不屈從於其令,從而破壞了大計,結果是瓊州也保不住!若是違命則……”應節嚴看看這載酒堂,又看看殿下,刹住了話頭。
“本王若是不肯,恐如東坡先生陋室聽雨,自得自樂都不能。可若是交了,也許還能在此讀書習字,不知道屆時是否有人還會為我再造一屋!”趙昺揶揄道。
“殿下仁義,瓊州軍民歸心,絕不會讓殿下淪落於此的。”應節嚴總算清楚殿下所想,他是以人度己才會黯然傷神。話雖這麼說了,可自己又能否改變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