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親自下令誰也不敢怠慢,功夫不大郝雲通帶著兩個醫士及一應之物和危子美一並趕到。見殿下也在此,更不知是給哪位大人物診治,見了禮便忙著診脈驗傷。裹傷的絲帛一揭開,屋子中頓時彌漫著腥臭的味道。趙昺探頭看看正如自己所料,傷口紅腫潰爛已經感染了。
本想瞧瞧古人是如何醫治外傷的,可大家覺得殿下終歸還是個孩子,怕血腥的場麵嚇到他,還是將其‘請’了出去。被趕出來的趙昺雖然覺得有種‘新婦入了門,媒人甩過牆’的失落,但也沒有持續一會兒,因為今晚還有更大的事情等著自己,注定也是個不眠之夜。
接下來連續三天廣州城門緊閉,帥府軍連續展開行動搜捕偽官,通敵的商賈。而府中各司也是對人犯進行審訊、甄別,核查財產,忙得腳打後腦勺。底下千條線,上邊一根針,所有的事情最終還得歸到趙昺這裏。
雖然送上來的都是文吏們整理好的簡報,後邊也備注了處置方案,趙昺隻需在上邊打勾、用印。這工作看似簡單,但是滿案的文牘隻看一遍也需大量的時間,況且他的文言底子實在太薄,生澀難懂不說,還蘊涵著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一個字就有八個意思。而那些文吏們寫的又是標準的官文,用詞含蓄隱晦,更讓人傷透腦筋,有時不得不去猜他們到底想表達的是何意。
趙昺不是個‘昏聵’的王爺,不想冤枉一個好人,偏偏他又是理科生出身,凡事兒都願意較個真,不清楚的地方還有招來經辦人詢問。這樣一來,他要搞明白這些事情看得就必須看得仔細,所耗的時間也更長,弄得他睡眠不足不說,也鬱悶不已。自己現在隻是個王爺管著一小攤便累得跟狗似的,將來當了皇帝還不累得早夭,可現在隻能祈禱皇帝哥哥長命百歲,千萬別死在自己前頭,否則連個擋槍的都沒有了。
“林參軍,趙若岡家中隻有這點東西嗎?”趙昺雖然不耐煩,可也得耐著性子一一審核,剛剛看到獻城的趙若岡的案子。俗話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人跑了,但家還在。可抄出來的隻是些浮財,不過是田宅、衣物和些粗苯的家什,金銀不過百十兩,還不抵一個貪吏家中的多,明顯與其身份和家資不符。便召來經辦人林之武詢問,其是第一批入府的泉州士子,涉財的事情用自己人還是放心些的。
“殿下,屬下也覺奇怪,可是將其家中翻了個底朝天也隻搜羅到這點東西。”林之武也是一臉鬱悶地說道,人家抄家都是成千上萬的拿車往府裏拉,自己一個包袱皮就都兜回來了。即便王爺不問,自己都覺得害臊。
“是不是還有未翻到的地方,他若是隻有這麼點東西,倒是難得的清官了。”趙昺笑笑說道。
“屬下命令兵丁將其府中的馬棚、花園都掘地三尺,池塘的水都放幹了依然是一無所獲,蔡大人也曾親到現場,依然沒有找到。我聽說他出逃時曾帶有兩家馬車,是不是將財物都帶走了或是買田置宅啦?”林之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