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敵船距我們還有不足五裏,到不了天黑就會追上我們!”綱首莊世林麵色黯然地說道,商船載重大跑不過戰船,他們前幾次能逃脫還是借著天黑僥幸避開的,這次看來沒有那麼幸運了。
“莊員外,我們現在處於什麼位置?”趙昺無意間掃了下放在幾上的風暴瓶,隻見懸浮的沉澱和朦朧的液體並存,他精神一振地問道。而他剛得知這莊世林出身於泉州名族莊家,雖然是旁支,但也當得起員外之名,他本來是組織了一批貨物搭乘蒲氏的船準備前往高麗,卻沒想到被宋軍強征了船隻,他作為船上最大的商家自然成了船長,也就是綱首。
“殿下,我們現在處於漳州外海,離岸最近的地方也有五十裏,靠岸已經來不及了。”莊世林答道,他常年行走於海上,對航線十分了解,這也是他能當上綱首的原因之一。
“附近可有避風之地,水深不過丈五,大小能容得下我們幾艘船就好。”趙昺言道。
“這……哦,離此大約十五裏有一小島,形如彎月,大家都稱之為月牙嶼,中間有一方圓十裏的淺灣且與海相通,海口寬二十丈,即便漲潮時水深也不過丈餘,常有漁船到那裏避風,想來容下我們這幾艘船沒有問題。”莊世林想了想說道。
“今日是臘月十五日了吧?”趙昺點點頭又問道。
“殿下,今日是十六日啦!”莊世林答道,可心中這個急啊,都火燒眉毛了殿下還東一句西一句的瞎問,孩子再聰明也還是孩子啊!
“殿下是不是想趁落潮之時進入月牙嶼躲避?”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大插嘴道,他聽殿下打聽日子就想到十五日申時便開始退潮。
“嗯,你們看敵軍戰船皆是福船,而我們的船卻是沙船。”趙昺笑笑道,總算遇到了個明白人。
福船是福建、浙江一帶沿海尖底海船的通稱,其以行駛於南洋和遠海著稱。此船底尖上闊,首尾高昂,兩側有護板。全船分四層,下層裝土石壓艙,二層住兵士,三層是主要操作場所,上層是作戰場所,居高臨下,弓箭石砲向下發射,往往能克敵製勝。首部高昂,又有堅強的衝擊裝置,乘風下壓能犁沉敵船,多用船力取勝,是深海優良戰艦。
元軍水師以福船為主要戰船,但是福船吃水較深,受潮汐影響很大。而沙船底平能坐灘,不怕擱淺。在風浪中也安全。特別是風向潮向不同時,因底平吃水淺,受潮水影響比較小,趙昺正是想利用兩船的各自特點躲避敵軍的追擊。
“殿下,可我們一旦進入淺灣,敵軍隻需堵住海口,我們便無法駛出,待到明日漲潮時便可進入淺灣,我們終難逃脫啊!”趙大在確認殿下的意思後驚道,那樣一來豈不成了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啦!
“諸位不要擔心,本王自有計策退敵。”趙昺依然笑著說道。
“敵船距我們已經不足五裏,馬上就要追上了,不若就聽殿下之策暫避一時再做打算。”鄭虎看看敵船在迅速逼近,急忙說道,他也明白一旦被敵軍追上,己方的勝算幾乎沒有。
“嗯,也好,就按殿下的主意做。”劉黻見大家都瞅著自己,明白大家對殿下還是有保留的相信,等著他最後拿主意呢。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如此做了,希望明天大隊宋軍能夠發現他們前來營救。
“好,趙、鄭二位壯士,進入月牙嶼尚需一個時辰,而韃子船快,請你們將艙中的無用之物拋入大海以減輕重量。”莊世林見劉黻拍了板,咬咬牙說道,其實他心中也痛的很,艙中哪有無用的東西,那都是錢買的,不過現在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