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那年(1 / 3)

????季念日記:

9/1日,晴。

第一天上一年級,賀琛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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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賀琛,我爸姓慕,我媽姓馮。我爸說我媽許願給我塞回肚子裏,所以我叫賀琛。”

講台上,賀琛搖頭晃腦,肉嘟嘟的雙手背在身後,領口的柯南同款蝴蝶結板板正正。

他搖頭晃腦,白嫩鼻梁架不住又寬又厚的無鏡片眼鏡框,隻能邊推邊說道。

老師讓他拿粉筆在講台上寫出來他的名字。

賀琛折斷粉筆,眨著像黑葡萄似得眼眸,奶聲奶氣地說:“老師,我的名字筆畫太多。我不想寫。”一頓,他說:“拚音也不想寫。”

然後他在黑板上畫了隻王八。真別說,栩栩如生。

窗外蟬聲聒噪,六月炎暑,毒辣的陽光像是不要錢似得透過窗戶灑進來。

季念坐在靠窗一側,她小身板挺得倍兒直,額角細碎的發絲間已經冒出了一層晶瑩剔透的薄汗。

盡管已經悶熱得喘不過氣,但她依然雙臂疊在胸前,呈九十度直角。

她看著講台上的賀琛,突然舉手。

“慕叔叔說過是期許的許。”季念嗓音輕細,盡管牟足勁了喊,也甕聲甕氣的。

賀琛說:“那是昨晚之前。”

講台旁的班主任覺得他很有意思,便應了聲問:“為什麼是昨晚之前?”

賀琛摸了摸鼻頭,一臉委屈:“昨晚我幫我家貓去電視機裏抓魚,結果電視機爆炸了,我媽拎著掃帚要打我,從樓上追到樓下追到廁所,終於給我揍了一頓。”

一頓,他小腦袋耷拉耷拉的:“然後我爸就這麼說了。”

全班頓時哄笑一團。

班主任老師點了季念的名:“靠窗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陽光曬在女孩身上,她的衣服幹淨整潔,散發著柔光。

眉眼清麗,隻是眉間微微蹙著,溫婉中帶了些不同於這個年齡段孩子的成熟。

季念拘謹地站起來,緊張到繃直了鼻頭:“季念。”

很小的聲音,柔軟的發絲吹拂過臉頰,她低垂著頭說:“念念不忘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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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內開著空調,冷氣一絲絲地吹拂著。炙熱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不少旅客拉上了藍色的折疊窗簾。

盡管如此,悶熱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仿佛置身於熱浪中,隻能感受到溫度的拍打。

過了紅綠燈路口,其他人都昏昏欲睡,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懸著。

季念戴著耳機,裏麵播放的是VOA的原聲英語聽力。

整個大巴車裏也就隻有她這裏有陽光,窗外是奔流不息的車流。

手中的單詞本時不時翻動了兩頁,她的眼神瞥向了外麵。

街邊的樹葉曬得發卷,地麵發亮,光是看著就知道今天的溫度有多高。

手機震了震。

入耳式的耳機沒摘,音量鍵沒調下來。

震耳欲聾的鈴聲響起來,季念差點當場去世。

連忙開了靜音模式,她這才覺得舒服點。

瞥了眼來電顯示,看到賀琛三個字,季念頓了頓。

接通,她壓低了聲音,軟聲地說:“喂?”

“到哪了?”電話裏賀琛問道,語氣熟稔輕佻,絲毫沒有半個月沒見的生分,“還有多久?”

他那邊聽起來聲音十分嘈雜,時不時有車鳴聲響起來。

季念瞥了眼窗外說道:“已經到了南林街,大概還有十五分鍾左右。”

那邊也不知道有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番,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