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睜開眼。
映入眼中的還是熟悉的羅帳,自己在突厥的房間。
看來她隻是做了個夢。
秦蓁蓁長舒了一口氣。
“嘶……”胸腔的起伏牽動了胸口上的傷口,秦蓁蓁一時忘記自己的傷勢了,痛齜牙咧嘴。
不過她倒是痛的挺開心的。
這痛,證明她還活著。隻要她還活著,她就不會讓上輩子的事情重演。
室內的空氣有些滯悶,因為秦蓁蓁的傷情嚴重,太醫特意交代了不能見風。
天青色的羅帳被放了下來,透過那一層薄紗,依稀可以看見室內熟悉的布置。
一個丫頭坐在在桌子旁,耷拉著眼皮,努力維持著清醒。其餘幾個丫頭則是在各忙各的。
唯獨沒有看到染月。
是了……在秦蓁蓁依稀記得,染月好像也受傷了。
“小姐醒了!”一個丫頭聽得秦蓁蓁極輕的一聲歎息,忙放下手中的布子,一聲輕呼。
“來人……”她張開嘴輕呼,嗓子因為缺水的緣故格外沙啞,還隱隱發癢。
“小姐?”熏風本就是淺眠,聽著秦蓁蓁喚人,忙從椅子上起身。
但凡大戶人家的丫鬟,睡覺都睡得不沉,就是在夢中也多個心眼,時刻注意著主子叫人。
熏風聽著秦蓁蓁聲音沙啞,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貼心的送到嘴邊。
因為染月受傷了,熏風便被調來當了臨時的大丫鬟。
秦蓁蓁一口氣將水喝了個精光,才覺得嗓子稍微舒服了一點。
“小姐,這是熏風姐姐,因為染月姐姐受傷了,便被調來了。”一個叫桃紅的見秦蓁蓁醒了,嘰嘰喳喳的說道,“今日本不是她當值,但是熏風姐姐放心不下小姐,所以才在這邊。”
她慣是個趨炎附勢的,如今見熏風調來當了大丫鬟,便動了那些攀附之心。
“奴婢和其他人都勸她,說她忙了一個晚上,讓她去休息,可是熏風姐姐就是不聽。”桃紅的話說的又快又多,連珠炮似的一句接著一句。
秦蓁蓁聽著頭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桃紅!”熏風微微抿了抿唇,她與桃紅性子相反,正好是個內斂不愛說話的。桃紅開口時她本就不悅,見秦蓁蓁皺眉忙輕斥道。
桃紅這話說的,也不知道是幫她還是害她。
“小姐,太醫說您的病情需要靜養,不如讓她們先下去?”熏風道。
秦蓁蓁“嗯”了一聲,也算是應了熏風的話。
桃紅一臉訕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說錯了話,便被其他幾個丫鬟拖著行了個禮退下了。
“我看著你有些眼熟,你可是我房中的丫鬟?”秦蓁蓁見其他丫鬟們都走了,才鬆了一口氣。
麵前這個丫鬟的體態雖不及染月婀娜,但也算是玲瓏有致。她長著一張鵝蛋臉,並無十分姿色,隻有眼睛格外黑,就像是一張宣紙上驟然滴落的一點墨,在人心底慢慢的暈開。
“奴婢是小姐房中的丫鬟,與染月一道進府的。”那丫鬟答完秦蓁蓁的問題後,就垂著的手退到了一旁,不再多言。
熏風染月,這兩個名字本就是一對。
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秦蓁蓁見那丫鬟不說話,也樂得清靜,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起來。
室內一下子安靜起來了。
人一旦閉上眼,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格外清楚了。
“熏風,我聽著外頭似乎有人說話?”秦蓁蓁蹙眉道。
那工匠製作牆壁隔成內外兩間時,工藝極為精妙。外間有人說話,內間多半是聽不到的。隻是室內是在安靜,秦蓁蓁又閉上了眼,才隱隱約約聽到一絲聲音。
聽著像是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