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馬兒,聽話一點兒,別再折騰了啊。”一邊死死地夾著馬腹,一邊撚著馬耳輕聲細語,桃夭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將自己固定在馬背上,而不讓這種近乎瘋狂的飛馳將她甩脫出去。她的體力跟身下的這家夥鐵定是不能比的,所以,她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等到真正脫力的時候,倒黴的可就要換成她了。
然而盡管她有著很清醒的認識,手下的動作也絲毫不慢,無奈驕傲的白馬並不願意配合,在賣力飛奔之時還時不時地躍上一陣,就好像是一個憤怒到了極點、全然失去理智的人,除了一心要達到目的以外,再聽不進其他任何東西。在劇烈的顛簸之下,有好幾次,桃夭的半個身子都滑到了一側,可她硬生生地憑借著自己的腰力又坐了回去。那場麵著實驚險,嬌小纖弱的女子趴在身高體健的白馬背上,仿佛是一朵在狂風中被吹得東倒西歪的花兒,幾度搖搖欲墜,卻又死扛著不肯認輸。頑強異常的同時卻也顯出了十足的狼狽,哪怕是心硬如駱一,也看得咽了口唾沫。一麵無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一麵就在慶幸今天沒有把紅芙給一道帶出來。不然的話,隻怕這會兒他滿耳朵都隻剩下驚聲的尖叫了。
“駕!”尺帶珠丹見狀,隻好膽戰心驚地又一次加快了速度。那白馬的體質並不遜色於他的黑風,在狂怒交加之下,其奔跑的速度差不多到了極致,而他僅僅落後了那麼一時片刻,追趕起來就已經很是費力了。好在,它的確也沒有抗拒自己的伴侶,沒有亂撂蹄子不說,還依舊維持著原來的速度和路線。這也就使得他和桃夭之間的差距在一點一點地逐漸縮小,隻要再有兩三個身位的距離,他的手就可以夠得到馬背上的少女了。
撫著白馬的脖頸,桃夭手下用力按壓了一會兒,感受著身下馬兒慢慢減弱的抵抗情緒,她才輕舒了一口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留意到了身側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不想也知道那是誰,她索性就沒有回頭,而是幹脆趁勝追擊,放開一直緊抓著的馬鬃,轉而攬上了白馬的脖子,並順勢再度輕柔地撚起了馬耳:“好了好了,小家夥,別鬧脾氣了,跟我回去吧。”鬧騰了這麼久,它也該滿意了,她可是禁得住考驗的呢。
數尺之隔的尺帶珠丹並不知道這一人一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眼看著女子的動作發生了改變,隻當是她要脫力了,當下便急地伸出了手去:“夭兒!快,抓住我的手!”
而與此同時,意想不到的變故陡生,白馬再度人立而起,卻是徑直讓尺帶珠丹的手落了空。他的指尖擦著桃夭的衣擺略了過去,那種一觸即逝的感覺,駭得他在頃刻之間便慘白了一張臉:“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