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這匹馬的歸屬權可還沒落到你手裏呢,這個時候就說出讓我收下的話,怕是不太合適吧?”眨了眨眼,桃夭露出了一個孩子般促狹的笑:“這萬一沒能搞定,那夫君大人您的臉麵可就要盡數掃地了。”反正駱一和紅芙向來都乖覺地很,從不探聽他們兩個的交談,在避嫌的同時也會盡職地做好放風的工作。是以,現在的桃夭對著尺帶珠丹,已經開始沒大沒小起來,也算是回擊他剛才那麼戲謔的口氣了。
“這個嘛,就要靠夫人潛心替我祈禱了。”尺帶珠丹轉過身來,冷不防地一把將仍舊在兀自好笑的女子帶進了懷中,同時又稍稍俯低了一些身子,直到兩個人的鼻尖相對,呼吸可聞:“要是為夫不幸馴服不了,顏麵掃地,那也隻能證明夫人祈禱的心不夠真誠,以至於神靈都不肯幫忙了。夫人你覺得這話有道理麼?”
有道理,真是相當有道理。成了是他的功勞,敗了就是自己的心不誠,這都是什麼魔鬼般的說辭!桃夭咬緊了一口銀牙,就差沒當著尺帶珠丹的麵狠狠地磨上一磨了:“如此聽來,夫君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倒是讓為妻的突然感覺不放心起來了。”說著,她不等尺帶珠丹回過神來,腳下步伐輕盈地一送,纖細如柳的腰肢隨之輕擺,也不見她有如何大的動作,整個人瞬間就如同一尾滑不溜手的遊魚,靈巧異常地從男子兩臂間的禁錮裏滑脫了出去,轉眼就到了白馬的附近:“我們大唐女子一向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既都說了這是送給我的禮物,那就讓我親自出手拿下吧。”
“夭兒!不要胡鬧,趕緊過來!”調笑歸調笑,看到桃夭一本正經地朝白馬步步欺近的時候,尺帶珠丹終究還是沒忍住心底的那一絲慌亂:“夭兒回來!太危險了!”
當初自己拿下黑風那幾乎都是險之又險了,那一匹,不見得會更容易。而且,他先前從未聽到過任何金城公主擅長騎射的說法,他實在不知道,她如今這一下子,是真的成竹在胸還是純粹的不知天高地厚。她說她騎過馬,這一點尺帶珠丹是全然相信的,可她的騎馬技術又能到什麼水平呢?這和馴馬可是實實在在的兩碼事,當真不能混為一談,一個處置不當,那就要人命關天了。
“放心吧,沒事的。”早已一步步移到白馬身側,桃夭注視這它那雙烏黑發亮的純淨眼眸,心底的喜愛之情便又多了一分:“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希望你也一樣哦。”話音未落,她突然抓住白馬的長鬃,一個迅捷無比的翻身,輕輕巧巧地就落在了馬背之上。別說是稍遠一些的尺帶珠丹了,就連白馬本身,都壓根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背上突然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