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她並不想聽到諸如此類的話,紅芙也就順勢收了聲,轉而計較起剛才的問題來:“那您是出於真心實意想要幫助公主殿下的?”雖然她看得不是很懂,但總莫名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再怎麼樣小郡主當年和太平公主也是有了嫌隙的,就算間隔已久,這兩個人還真能毫不計較地攜手合作?
“自然是的。”桃夭淡淡地道:“太平公主在神都的力量不容小覷,哪怕安樂公主和韋後十分不喜於她,可她們始終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這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她也是暗中觀望了好一陣之後才下定的決心:“我不想成為陛下手中可以隨時拋出去的籌碼,那便隻有不斷加重自己的分量,而太平公主這個強有力的盟友,就是我必須要爭取到的。無論如何,我至少可以肯定,她是絕對不會害我的。”尤其是,在我還有用的時候。
“所以您才會主動為其獻策。”桃夭在攬月殿悶聲不響地待了這麼多天,當然也不是白費的。高仙芝這些年在神都搜集的種種情報,基本已被她研究了個透徹,所以她才能夠結合宮中如今的實時動態,給太平公主出了那樣的一個點子。
“是啊,這出大戲,一旦唱起來可就要熱鬧了。”桃夭唇角的弧度加深,看起來竟是異常的甜美可人,活似一個得到了華美衣裙而感到心滿意足的少女:“太平公主是漁翁,那我們就更可以坐山觀虎鬥了。”不僅要讓太平公主站到自己身後,更要趁勢把神都的這一潭水給攪得更混。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預感,李顯這個天子是朝不保夕的。至於最後誰能從中獲利進而脫穎而出,那就看他們的手段和本事了。
而與此同時,皇後的寢殿之中,一身常服、脂粉未施的韋氏半散著頭發,正聽身邊的宮人說著自家小女兒的種種事跡,越聽她的眉頭就皺得越緊,到最後,一張保養得宜的臉孔幾乎都皺成了一團,顯見得是被氣得狠了。
“混賬!陛下讓她在家靜思己過,她居然還敢跑出去!”抬手就掃落了身側小幾上的一個杯盞,韋氏麵色鐵青,胸口也一個勁地起伏不定,竟是少有的失了一國之母的儀態:“公主府的人呢,都死哪兒去了!怎麼就沒人攔住她的!”若是讓那些多管閑事的禦史知道了,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裹兒這丫頭怎麼就不能讓她省點心的!
“聽說殿下還是為了昆明池的事在生氣,且揚言要自己挖掘出一座定昆池來,讓天下人看看究竟孰優孰劣。”半點兒都不敢打量韋氏的臉色,回稟的宮人一副要把頭給縮到胸前去的架勢:“殿下動了真怒,還用馬鞭子抽傷了護衛隊長,因此誰也沒敢攔著,這才……”
“定昆池?!”韋氏簡直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莫不是瘋了不成!
“來人,給本宮更衣!”揚聲冷喝了一句,韋氏霍然站起身來:“擺架安樂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