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背的人。
她萬萬沒想到再次見到陳渡,她會是這麼狼狽的樣子。
還好她用老媽給自己買的大紅色不明花紋的絲巾蓋著頭,戴著墨鏡,她想,陳渡應該認不出來是她。
陳渡穿著白大褂,戴著銀邊眼鏡坐在電腦前,沒有抬頭看她:“哪裏不舒服。”
“胃疼。”她弱弱的回答。
她已經在家裏頭疼了兩天了,實在忍不住了,私人醫院全體醫生去希臘休假休到今天還沒有動靜,林晚晚懷疑那裏的醫生集體被愛琴海淹沒了。
沒辦法,她便趕著中午的尾巴來了人民醫院,又害怕被拍到,隻得喬裝打扮一番,沒想到這打扮在這兒派上用場了。
陳渡抬眸,神色微微一變:“坐下,我檢查一下。”
林晚晚捂著肚子小心翼翼的坐下,陳渡從位置起來,伸手到林晚晚的腹前。
林晚晚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幹嘛。”
“我確定一下是哪裏疼。”他回答,微微皺起眉頭。
林晚晚垂眸,放鬆下來:“哦。”
他伸手,在她的肚子上不重不輕的按了幾下,每次換一個地方按的時候都會問一句疼不疼。
剛好按到林晚晚疼得地方,讓林晚晚疼得嗷嗷叫:“疼疼疼……”
陳渡忽然又抬起眸來看向她,好像可以看穿她的墨鏡和絲巾一樣。
林晚晚後腦勺都開始冒汗了,她也不知道是被他看的嚇出來的,還是胃疼疼出來的。
“可能要做一下胃鏡。”他收回了手,淡淡的語氣。
林晚晚隻覺得腦袋都“嗡”了一下。
她一想到有一根管子要伸到她的胃裏,她就一哆嗦:“我覺得就是胃炎而已。”
陳渡仿佛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醫療卡出示一下。”
林晚晚腦袋又“嗡”了一聲,醫療卡一出,那她不就暴露了嘛。
“我我我……沒帶。”她隻好用小時候沒做作業就說自己忘在家裏的老套路來。
“林晚晚,沒必要。”陳渡看著她,他其實隻能看見她臉頰那一塊肌膚,但是隻需要這麼一點點,和剛才她說話的聲音,她喊疼的樣子,他就能斷定,她就是林晚晚。
林晚晚這回腦袋裏就不止“嗡”了一聲了,是好多好多聲。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林晚晚,我怎麼可能是呢哈哈哈哈”她尬笑。
陳渡伸出手,彎了彎手指,示意她交出醫療卡。
林晚晚隻得乖乖從包裏掏了出來,低著頭遞給了他。
陳渡接過,在電腦上行雲流水的操作了一番:“胃鏡室在四樓。”
“哦。”林晚晚答應了一聲,拿過醫療卡起身,一陣天旋地轉的疼。
她捂著肚子艱難的出了科室,沿著長長的醫院走廊,一步步挪著。
“摸那麼半天,還是要做胃鏡,還摸個頭1她皺著眉,暗暗的咒罵陳渡,一邊罵一邊摘下了絲巾和墨鏡,太憋了。
陳渡回想起她那副下一秒就會疼去世的樣子,在科室裏糾結了一會還是起身出去了。
他一出門就看到靠著走廊緩慢挪移的女人,皺著好看的眉,疾步走了過去。
林晚晚覺得醫院的牆特別冷,就是那種隔著她厚厚的秋衣還是能透進來的那種冷。
忽然從身後感受到一陣溫熱,自己的肩突然被攬住,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被分擔,自己的步子開始不受控製。
是陳渡。
他突然過來扶住了她。
林晚晚看著他那張清俊的臉蛋,好像和從前沒有太大的區別。
即使有一層薄薄的鏡片封印,他的那雙桃花眼還是能讓林晚晚神魂顛倒。
“我還以為你會見死不救呢。”她弱弱的說著。
“我隻是怕你死在這裏我沒法和領導解釋。”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冷冷的,沒有一點情感色彩。
林晚晚承認,她有一點點失落。
陳渡扶著她到了胃鏡室。
她躺在醫院的床上,心髒“砰砰砰”的跳。
“醫生,輕點啊,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她滿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