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點頭,笑著嗯了聲。
莊景頓了頓,臉上柔意斂淨,又道:“姓方那女人……你回來後見過她沒有?”
“沒有。”齊歡表情冷淡,語調平平。
莊景嗤了一聲,很是不屑,“你爸半輩子掙下的家產,都教他們敗光了,那兩個蠢材。”
齊歡看著他,他道:“這幾年,姓石的學人家做生意,投什麼虧什麼,先後開了幾家工廠,全倒了。去年還拖欠工廠工人的工資,鬧得差點上當地報紙。”
齊歡眉頭蹙了蹙,“石從儒的老婆,死了麼?”
“早就去世了。”莊景說,“你爸出事後,那對狗男女攪和在一起,趁亂占了老齊那麼多家產。他們從禾城搬走那年,姓石的老婆就死在醫院,沒搶救過來。姓石的到醫院簽了個字,連火葬場都沒去,下葬的事全是請人辦的。”
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一夕出事,方秋蘅首先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如何撈家產,事後連看都不去看丈夫一眼,轉頭就把女兒扔到國外自生自滅,就衝她這種行徑,她和石從儒兩人做出什麼來,齊歡都不會再覺得驚訝。
“……是我沒用。”齊歡垂下眼瞼,唇邊苦笑,“什麼都做不了,沒辦法幫我爸出氣,隻能看他們逍遙。”
“說什麼話,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莊景也覺得憋屈,但還是拍了拍齊歡的肩膀,寬解她,“要是所有事都像話本裏寫的那麼簡單,還活著幹什麼。”
“這幾年,他們做生意磕磕絆絆也吃了不少虧,不知道還能折騰多久。”莊景歎氣,“前段時間聽說他們認識了人,扒上好項目,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
想想還在鐵窗苦熬的齊參,他心裏就梗著氣,難以舒坦。
“好了好了,吃飯。”莊慕岔開話題,“菜都涼了,你們越說越起勁,我都快餓死了!”
莊景回神,忙笑道:“不說那些膈應的,吃菜,歡歡多吃點……”
齊歡點頭說好。莊景轉著圓盤,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全轉到她麵前,可苦了莊慕,莊慕的筷子剛伸到盤裏,還沒夾到菜就被莊景轉走。十次八次,莊慕急了:“爸,你幹嘛啊!我不吃啊?”
“嚷嚷什麼。”莊景中氣十足,“你看看你那樣,淨吃些不健康的東西,膽固醇想趕上我?”瞪完他,轉頭又換了副笑臉對齊歡,“歡歡吃這個,這個好吃……”
莊慕低頭看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撩開衣服八塊腹肌會發光,被他爸睜眼說瞎話氣得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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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齊歡準備直接回劇組酒店,被莊慕叫住。
“難得見一麵,那麼著急走幹什麼?我爸要去忙我不用,來來,一起去喝杯下午茶。”
剛吃完飯就喝下午茶,齊歡聽著就覺得撐,然而拗不過他,被他拽著胳膊走。
莊慕邊走邊道:“你不忙的時候回禾城待幾天,住我們家,我爸房間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好久沒回去,去看看也好……”
齊歡張口,還未答,手機響。
“等等,我接個電話——”她看了眼來電,是陳讓,拿著手機就要走開。
“誰啊?陳讓?”莊慕拽著她不鬆手,“別走啊,就在這接,你倆有什麼我不知道,避什麼避。”
齊歡無奈,就地接通電話。才說了兩句,陳讓問她在哪,莊慕突然湊過來搗亂,嗓門大得生怕那邊聽不見:“陳讓嗎?不好意思啊,你晚點再打電話,齊歡要跟我去喝下午茶,沒什麼事你就別打擾了,趕緊掛吧掛吧——”
莊慕眼裏滿是惡趣味,樂不可支笑起來,還衝她擠眼。齊歡哭笑不得,下一秒,電話那端傳來陳讓不甚愉快的低沉聲音:“……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