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的屍體被官兵帶回城,蘇清和虎子將桃妮的屍體就地火化。
一個時辰後,虎子抱著放了桃妮骨灰的瓷壇,沉聲道,“我帶回去,和大壯的放在一起,哪日咱們回古榆村,帶著他們一起回家。”
蘇清心中亦是說不出的蒼涼沉重,緩緩點頭,“好!”
他們很快就會回家的。
這麼多年了,該回去了!
……
很快,便到了上元燈節。
剛剛傍晚,湛離歡便過來,和文王見禮後,邀請蘇清去街上賞燈。
文王很高興,囑咐了幾聲,讓蘇清穿暖一點,早些回來。
紅綢不想打擾兩人約會,特意自己留在府裏過節。
蘇清和湛離歡向文王告別,出府的時候恰好被過來請文王去用飯的玄昭玄瑤看到。
兩人躲在小花園的假山後麵,一直看著蘇清和湛離歡兩人的背影不見了,才有些失望、有些悵然的收回目光。
“長姐,你說她怎麼那麼好的運氣,竟然嫁給了湛離歡!”玄瑤用手揪著假山上的枯草,帶著幾分嫉妒的道。
“你要是有那勾人的本事,也能嫁到湛府去!”玄昭癟嘴笑道。
玄瑤捂嘴一笑,不屑的道,“我可沒那本事!不過話說回來,長姐,論身份,你比她要高貴的多,她母親不過是個鄉下人,我們母妃出身名門,強她百倍!就算要在文王府選一個女兒嫁到湛府,也輪不到她!”
“高貴?”玄昭冷笑,“你沒看到,人家才是嫡長女,我們都要成了庶女了!”
“呸!”玄瑤,“她母親那低賤的身份,她也配是王府的嫡長女?”
“你們說什麼呢?”
兩人正議論,就聽一女子喝了一聲,自假山後緩緩走出來。
玄昭兩人臉色微微一變,在紅綢身上打量,冷聲問道,“你是哪個院子的下人?”
“奴婢是盛平公主身邊的,方才聽到有人非議公主,言辭惡劣,不堪入耳,簡直如市井潑婦一般。奴婢以為王府的小姐知書達理,端莊賢淑,今日真是開了眼界了!”
紅綢本是去廚房給蘇清準備夜裏回來的夜宵,路過小花園聽到這兩姐妹議論蘇清,氣的肝疼,說話絲毫不留情麵。
玄昭和玄瑤兩人被紅綢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聲道,“你一個奴婢竟敢這麼和主子說話,不要命了嗎?”
“如果沒有公主,兩位小姐恐怕也沒有命在這裏議論別人了!若是不滿,有膽子就直接找公主說去,看看即便我們公主不嫁給湛府,湛府會不會要你們?不要在背後嚼舌根,這才是鄉下人那些閑著沒事幹的婦人幹的事,兩位小姐不要自貶了身份!”
“你、你”玄昭氣的渾身發抖,“本小姐一定撕爛了你的嘴!”
“奴婢是公主的人,恐怕昭小姐還沒那個權力!”紅綢仰著頭,冷哼一聲,抬步走了。
“反了,真是發了!”玄昭氣的跺腳。
玄瑤卻害怕了,“長姐,你說那丫鬟會不會把事情告訴公主?”
“怕什麼?”玄昭嗬斥一聲,“我們還真怕了她!”
“當然不是!”玄瑤臉上一紅,支吾道,“我就是、就是怕她去父王那裏告狀!”
“她去告狀,你不承認不就行了!”玄昭氣哼哼的撂下一句走了。
玄瑤忙跟上去。
今日上元佳節,街上比年節的時候更熱鬧,銀樹火花,燈火璀璨,迎著即將來的春天,百姓的氣氛也達到了高潮。
蘇清和湛離歡兩人看了一會燈,猜了幾個燈謎,拿著戰利品找了個酒樓吃飯。
第一樓的雅房內,湛離歡讓小二上了幾個菜,燙了兩壺酒,和蘇清坐在窗前,依欄看著樓下的熱鬧。
蘇清喝了半壺酒便有些醉意了,雙臂搭在木欄上,看著街上穿梭而過的雜耍,眯著眼睛發笑。
湛離歡將她抱過來放在退下,放下酒壺,拿帕子幫她擦了一下唇上的酒漬,柔聲笑道,“傻笑什麼?”
“看到了有趣的!”蘇清道了一聲,靠在男人懷裏。
湛離歡摟緊了她,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今晚不要回去了!”
蘇清搖頭,“王爺知道我出來了。”
湛離歡長眉輕蹙,“為何要三個月?”
蘇清仰頭看著他,眸光清澈如水月,“我壞了韓雲和沈媛的好事,想要補償兩人,所以將他們的親事定在前麵,咱們不急。”
“我急!”湛離歡低低道了一聲,輕吻在臉上。
如羽毛拂過般的發癢,蘇清躲開,笑道,“別鬧,我有事說。”
“什麼事?”
“等韓雲和沈媛大婚之後,我想和爺爺回一趟古榆村,這麼多年了,爺爺一定也很想回去。我不會住太久,等回到京城,正好趕在我們成親之前,如何?”蘇清輕聲問道。
另外,所有的事都已經塵埃落定,她要將大壯和桃妮的骨灰送回去,給他們父母一個交代,也讓他們早日入土為安。
湛離歡勾唇淺笑,“好,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你?”蘇清稍稍挑眉。
“嗯,我和你們一起回去!”湛離歡低頭吻在女子額頭上,聲音低沉的道。
一直到二更天,湛離歡送蘇清回府,剛到院門那,就聽到紅綢正和虎子說話。
“孫將軍,以後府裏的兩位小姐過來,您不要讓她們進,擋的遠遠的!”紅綢氣聲道。
蘇清眸子一閃,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紅綢方看到蘇清和湛離歡,忙向兩人請安。
“她們怎麼你了?”蘇清問道。
紅綢張口欲言,看了看湛離歡,又低下頭去。
湛離歡站在蘇清身後,向著內院的方向掃了一眼,眸光微冷。
蘇清轉頭道,“好了,我進院子了,你也回去吧!”
湛離歡微一點頭,“好,明日我再來看你!”
“嗯!”蘇清笑了笑。
等湛離歡走了之後,蘇清帶著紅綢進了院子,才又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