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的表情一滯,手中的水杯“碰”的一聲放到了桌麵上,站起身來就走了,門被他甩的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聲音還在房中回蕩,唐柏斳疲憊的坐在沙發裏,這一次不是裝出來的。
唐天從唐柏斳的住處出來,坐上了車。
司機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隻是說:“唐總,去哪兒?”
唐天坐在車上,他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去關山公墓”
司機嚇了一跳,像是有些不敢確信一般,又確認了一遍:“關山公墓?”
唐天“嗯”一聲,他閉著眼睛頭靠在座椅上,輕聲道:“突然就想她了。”
“那柏斳這裏我們還要不要在監視?我們都查過了,昨天柏斳的確是直接從B市到了X市,他走了以後曉桀和心程才出的門,他當時都已經不在B市了。”
唐柏斳語氣都鋒利起來:“你有沒有親眼看見他坐在車裏,你能確定他的車沒有在中途停下來?除了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眼皮子底下將人劫走,唐曉桀認識的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提起唐曉桀他似是更生氣了,司機不敢說話,線人來報,隻是說唐柏斳的車出去了,根本就沒有看見人。
唐天看中唐柏斳也不是沒有道理,難怪劉萱活著的時候就算唐天一再說會把公司留給唐曉桀,劉萱還是一直把唐柏斳當做眼中釘。
有一個這麼厲害的繼子,而這個繼子還是長子,放到誰的眼裏,可能都是容不下的。
司機胡思亂想著,汽車就開到了關山公墓,唐天看著墓碑上溫柔笑著的婉約女人,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在地上吹了吹,高檔麵料的西裝褲子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也不在意是不是會弄髒。
他靠在墓碑上,就像一個困在孤島多年的人,突然遇到了夥伴,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嚴肅,“小茹,我來看你了,你不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心裏有些難受。”
“說我難受,你肯定很開心,你性子那麼倔,當初我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一定恨死我了。哎,我知道自己不該來,可是最近我才發現自己老了,以前的事情一幕幕的就往外湧,我總是想起以前,我們在大學裏相遇的時候,我幫你拿行李,你甜甜的叫我學長。”
“時間一過都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能沒有那麼恨我了?小茹,我們的孩子現在已能獨擋一麵了,你將他教的很好,就是他不怎麼和我親了,我知道你走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能像之前一樣和我親近了,可是我盡力去彌補了,我們之間還是那麼遠,他有足夠的能力和我作對,我很生氣,可是又很傷心。”
“說到這兒,你一定很開心吧,當初你走的決絕,肯定才不在乎我心裏怎麼想,巴不得他對我狠呢。說起來,你們母子倆一個樣。”
唐天歎了一口氣,他斷斷續續說了很多,直到太陽下山才走出去,司機在外邊等著他,看見他高大的身影在落日裏拉的很長,突然覺得有些蕭條,以前他很羨慕他有很多女人,現在他很想回家和老伴鬥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