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像千萬把利劍透過濃密的樹梢灑在湖麵上。
森林中霧氣似輕紗薄絹,遠遠望去,小湖被襯托得好像鑲嵌在綠色翡翠中的藍寶石一般。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低低的悶哼聲,聲音沉悶壓抑,似乎聲音的主人極為痛苦難受,打破了這林間一貫的靜謐。
呼哧……呼哧……
沉重的呼吸聲在鴉雀無聲的密林裏十分明顯。
隻見一個衣衫襤褸,渾身被血色覆蓋的人,正向前爬著慢慢地往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挪去。
那青年渾身是傷,尤其雙腿腳腕處骨骼外露斷裂,隻有一些筋肉相連。
短短的幾十米距離,對虛弱到極致的他來說卻是如此的漫長。
林逸苦澀地望著前方。
這點距離對於穿越前的林逸來說不過是一分鍾的事情,現在卻耗掉了他差不多半個小時。
每每前進一點距離,就會被草叢泥土碰觸到的傷口,一陣陣刺骨的疼痛不斷襲來。
而且因為失血過多,頭暈目眩,讓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再重新出發。
好不容易才爬到樹下,青年趴在樹下急促的喘息著。
使勁抬頭望著樹上稀稀疏疏掛著的一些絳色野桃,林逸心下不禁犯難,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這棵不知品種的野桃樹有成人大腿粗細,又高又大,離地麵最近的枝椏也有近六米高,以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看來是不用妄想爬上去了。
難道真的要這樣結束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生命了嗎?
林逸有些不甘心。
穿越前的林逸正在跟朋友出去玩,結果行駛路上意外翻車,醒來後就到了這裏。
來不及細想,隻是通過身上的長衫跟長發判斷出自己是穿越了。
就被一陣陣如刀絞一般的疼痛,餓到痙攣的胃抽,提醒他再不行動,馬上就會麵臨再次死亡的結局。
大概他是最慘的穿越者了吧。
林逸皺眉,心下哀歎一聲。
扭頭來回尋摸,打算摸摸周圍有沒有石頭,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左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子正靜靜的躺在碧綠的草叢裏。
林逸笑了,笑容牽動臉上的傷口,血水從中滴滴流出。
野桃意外的甘甜可口,不一會兒,林逸便啃完了一個野桃,意猶未盡的抿了抿還有些幹燥的嘴唇。
閉目歇息了下,感覺恢複了點力氣,青年又開始在周圍的落葉草叢中搜尋起來。
最後又找到了五六個同樣的果子,待這些野桃全都下肚之後,林逸才感覺肚子沒那麼餓了。
剛剛那種餓感真讓他覺得,自己能去啃樹皮!
又努力爬了一刻鍾,林逸靠著一股韌性爬到白骨洞裏,憑著僅存的記憶,他知道這是原身暫時休息的地方。
勉強休息一下,林逸開始翻找原身的東西。
剛剛他注意到了自己的雙臂開始發青,再傻也知道不對。
各種探險節目告訴他,在野外中毒是很容易的也很常見的事情。
可除了一些幹糧跟衣服,他什麼都沒有找到,連防身的短劍都不知道什麼原因成了兩截。
林逸泄氣地閉上眼。
他知道這裏是觀雲山森林,但卻不知道自己的方位,據殘存記憶提示,這裏應該是妖獸頻繁出沒,十分危險的才對。
原身待在這裏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身上的血腥味應該早就應該引來妖獸分食。
但這副身體現在還好好的,周圍也沒有妖獸出沒的跡象。
而且醒過來後別說是一隻妖獸,就是一隻普通的野獸沒看到過。
看來這地方定是有著些什麼古怪,妖獸不會輕易涉足這裏,自己暫時是安全的。
可不妙的是隨著失血過多,自己很有可能活不過今晚。
林逸苦笑,萬萬沒想到,穿越而來,麵臨是這樣一個情況。
自己都這麼慘了,也不給個係統外掛什麼的。
等等,係統?
青年精神一振,勉強張口道:“係統,係統?”
然而沒有任何聲音回複他。
林逸心生絕望,嗬嗬,老天為什麼要讓他穿越過來?
難道就是覺得他死的太幹脆,所以讓他體驗一下死前的疼痛?
但他從來都不是會主動放棄的人。
青年咬牙,強忍著劇烈的痛苦,又重新翻騰起原身的物品,雖然知道自己快死了,可萬一有奇跡呢。
好死不如賴活著,而且記憶中的妖獸告訴他,這已經不是現代講科學的世界。
折騰一圈,連身上的衣服都快扒拉下來了,才在胸口貼身處,找到一副地圖,看樣子還是個尋寶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