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膽小懦弱,但我這輩子卻做過兩件很勇敢很勇敢的事,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喜歡你。”——初意
20201111/習又
七月盛夏。
剛過十點,微光從擁擠的烏雲縫隙中灑下。
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
收到閨蜜微信時,初意剛下車。
萱萱:“每日一卦,今天多雲,沒雨。”
初意還沒來得及回複,豆大般的雨點毫無征兆地砸了下來。
劈頭蓋臉的,還有點疼。
她歎了口氣,抬手遮住臉,朝目的地一路狂奔。
幾分鍾後終於抵達hr酒店,這才重新拿起手機。
萱萱:“幸運色,粉色。但,今日不宜出行。”
初意垂頭看了眼已經被打濕的連衣裙,好巧不巧,還真是死亡芭比粉。
她抖了抖潮濕的裙擺,抽出一隻手按住語音鍵:“借你吉言,剛淋了一場雨。”
萱萱:“?”
萱萱:“都說了不宜出行你還敢出門?黴黴,你不要命了?”
黴黴是夏白萱為她起的昵稱。
顧名思義,倒黴的黴。
考試拉肚子,走路平地摔,每月必被搶包,不帶傘一定下雨。
真·喝涼水都塞牙的那種。
太倒黴了。
以至於夏白萱都看不過去了,特地為她學了占卜。
隻要她說不宜出行,初意半步都不會離開家門。
但今天之所以硬著頭皮跑出來,是因為——
“我要搬磚。”
萱萱:“搬什麼磚?”
初意:“代人相親。”
一小時三百呢。
命哪有錢重要。
初意踩著亮黃色高跟鞋,直奔電梯而去。
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保安,忽然衝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小姐,這裏不允許奇裝異服……”
初意回過頭,對著他露出微笑:“我來找人的。”
保安看清她的臉,直接僵住了。
初意揮了揮手上的邀請函,問:“可以上樓了嗎?”
“……可以的。”
初意抬腿便走。
身後的同事見狀圍了過來,戳戳他的肩膀,問:“你咋了?怎麼傻站著?”
小保安喃喃自語:“媽媽我見到鬼了。”
初意聽到了,沒回頭。
直到進了電梯後才努努嘴,“哪有那麼誇張。”
代人相親。
準確的說,是代人搞砸相親。
奇裝異服是充分條件,臉醜是必要條件。
而舉止奇葩,是充分必要條件。
電梯緩慢上升。
初意打開備忘錄,再次確認了下雇主給出的信息。
“姓陸,海外留學回來,有錢,帥。”
“討厭嗲精作精虛榮精。”
雖然信息過於精簡,但……問題不大。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兩位侍應生站在電梯口迎接。
初意遞上邀請函。昂著頭,一路被帶到了餐廳內。
整個十一層隻有一桌,臨窗。
窗外陰天,光線昏暗。
室內開著幾盞暖色調頂燈,與窗外灰色調的天色有了對比。
一冷一熱,隔著一道玻璃窗,仿佛是兩個世界。
而世界這頭的男人穿了件白色襯衫,肩寬腰窄,端正而坐。
手機放在桌邊,兩隻手白皙,手指修長,隨意搭在桌沿。
餐廳中央,有人正拉著小提琴,琴聲悠揚。
他側目看向窗外,兀自出神。
初意有點不忍心打破這一幕,但片刻後,還是拗出一個油膩的微笑,嗲聲開口:“你好哇,陸先生。”
男人循聲看了過來。
皮膚白皙,五官清雋,像她最喜歡的行楷。
既端正,又有一種行雲流水的飄逸。
眼眸狹長,雙眼皮細且窄。
隻是坐在那裏,淡淡地看過來,幹淨清冷的氣質就像冷冽的香水,直直鑽進鼻腔裏。
四目相對之時,初意聽到了自己裂開的聲音。
竟然!
是陸景沉啊!
那個無數次在她的春夢和噩夢中反複橫跳,讓她心動心碎又心如死灰的,她男神本神啊!
初意錯愕地張了張嘴,本就慘不忍睹的臉看起來更慘了。
她一係列的微表情不難被人盡收眼底。
然而陸景沉目光卻隻在她臉上停留一瞬,隨後點了下頭,輕描淡寫道,“你好,顧小姐。”
語調平緩,聲線清冷。
她故意遲到了一小時,穿得匪夷所思,一張臉慘絕人寰。他始終沒有表露出半分的情緒,冷靜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