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音等著人走了,才搖搖頭,"阿園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施暖閉上眼睛,莊園看不看上顧朝,她一點也不在意。
……
莊園在顧朝前麵,甩著兩條胳膊,走路姿勢比較豪放。
顧朝走在後麵,看著她的走路姿勢,想著她和施暖相似的一張臉,很是別扭。
莊園一直走到院子門口才站住,回頭看著顧朝,"暖暖的朋友是吧,你剛才說你叫什麼來著?"
顧朝剛張嘴,還沒等說話,莊園哦了一下,聲音拉的很長,似乎是想起來了,"你說你叫顧朝,是這個名字吧。"
顧朝嗯了一下,莊園就笑了笑,這個笑容和之前在客廳裏麵的笑容完全不一樣了,"我剛才就奇怪,你這名字,我好想是在哪裏聽過。"
她靠在院子的仿真籬笆牆上,抱著肩膀,看起來不三不四的,"我現在才想起來我在哪裏聽過,我在我爺爺書房門口聽過,他和我哥說起過你。"
顧朝默不作聲,看著莊園。
莊園盯著他,突然開口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母親叫什麼來著?"
顧朝一愣,莊園嗤笑一下,又自顧自的回答了,"陸雲,對不對,叫陸雲。"
也不等顧朝回答,莊園又說,"這陸雲啊,據說是我姑姑的同學,兩個人在學校關係挺好的,具體的我不清楚,不過聽說調查下來,陸雲和我姑姑好到性格相似,審美也相似了,於是呢,連男人都心動了同一個。"
她突然盯著顧朝,"你聽得懂我要說什麼了吧。"
顧朝抿著嘴,不說話。
莊園靠在那籬笆牆上,轉頭看著外邊,語氣清清淡淡,還有一些漫不經心,"施從文臨死之前可是什麼都說了,我姑姑之所以不得善終,你母親陸雲功不可沒,顧朝,你說,如果是你遇上這樣的事情,會怎麼對待坑害自己家人的人,嗯?"
顧朝垂了視線,嘴唇抿著,臉色並不好看,帶著一些慘白。
莊園掃了他一眼。接著說,"我信你聽得懂我今天說這番話的意思,你那麼聰明的人,要說不懂,也是在跟我裝不懂了。"
莊園站直了身體,語氣一下子就嚴肅起來,"我不管你在暖暖身邊是出於什麼目的,顧朝,你母親害了我姑姑,害了暖暖的一輩子,不管這個事情,你是不是無辜,我告訴你。以後你都給我離暖暖遠點,我們莊家不收拾你就不錯了,你還舔著臉想好暖暖做朋友?我呸。"
她最後兩個字說的輕描淡寫,臉上帶著一些淡淡的嘲諷,看起來倒是帶了一些俏皮。
顧朝深呼吸一下,"打擾了。"
說完這話,顧朝直接錯過莊園,開了門出去。
莊園在後麵對著顧朝的背影,俏生生的喊,"慢走啊,顧先生。"
說完哼著小調,轉身朝著客廳走。
顧朝走了兩步,回頭。
那和施暖容貌相似的姑娘。一步一跳,簡直沒個正經的樣子。
他把壓在心口的那口氣用力的吐了出來。
……
穆家老先生病逝的消息,把蕭雅的新聞都給壓了下去,穆家剛發訃告出去,外界一片嘩然。
穆家老先生從前體格硬朗,對外的形象就是一個健康的小老頭,誰也想不到,他的名字再次出現,居然是在穆家發的訃告裏。
穆老爺子生前結交甚廣,生意場上的朋友也多,一時之間,前來吊唁的人把穆家老宅擠得滿滿當當。
穆家一下子忙了起來,穆錦生原本是最難過的那個人,結果人來的太多了,他需要出來接待,這麼一忙,也就把那些傷感的情緒衝的淡了下去。
不過老太太是不見客的,她直接搬去了主樓後麵的一個小閣樓裏麵,一日三餐由趙姨端過去。
穆長生出了院也就沒回去,也在主樓後麵之前沒分家的時候,三房住的那棟樓裏麵,有專門的人負責照顧他。
不過穆長生如今受的傷嚴重,怕傷口感染,需要每天清理,重新包紮起來,主樓這邊原本派了個傭人過去,負責他的傷口清洗和包紮。
結果,那傭人第一次看見穆長生的傷口就直接嚇跑了。
死活都不願意再過來。
最後沒辦法,是穆城過去幫穆長生包紮。
穆城最近越來越沉默,原本施暖回老宅之後,他就有些頹廢,現在老爺子走了,他性格完全變了一個樣子,沒了從前的溫潤,倒是顯得有些陰沉。
穆長生也不知道怎麼的,有些怕穆城。
穆城第一次過來給他清洗傷口,不鹹不淡的就問了一句,"三叔,你們雇傭的那個把暖暖打到流產的男人。你私下見過麼?"
穆長生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自然知道穆城對施暖的那點心思。
現在穆城突然問了這話,他心裏毛毛的。
當初施從文是被誰打進醫院,穆長生可是清楚的很。
他雖然是穆城的三叔,可也不敢自信穆城會對他手下留情。
若是放在從前興許還有一些機會,但是如今,老爺子被他的事情氣的直接走了,穆家的人估計都恨死他了。
穆城給穆長生一天三次清理傷口,卻也隻在第一次和他說了那麼一句話。
他沒回答,穆城也就再也沒開口說過什麼。
穆長生這日子越發的不好過起來,他臉上的傷口正是結痂的時候,又痛又癢,結果除了穆城。沒人願意過來照顧他。
麵對穆城,他又有點不敢說自己的痛癢,隻能忍著。
各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而穆家這段時間又正是忙的時候,穆城每次過來給他清理和老紮傷口,之後馬上離開,前後也就五分鍾左右。
穆長生身體不能動,上廁所都是問題。
在醫院的時候,那老護工就告訴他,他以後的日子會生不如死,穆長生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
他有時候難受,會想著,當初潘雪怎麼就沒直接弄死他,怎麼就讓他這麼煎熬的活著。
可是有的時候痛苦的勁頭過了,他又慶幸自己活下來,至於生活,以後總會慢慢變好的。
隻有活著,以後才有無數的可能。
……
老爺子火化那天,施暖跟著穆家人去了殯儀館,做遺體的最後告別。
穆家找了陰陽先生,做了一些法事,然後施暖才被允許進去看老爺子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