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暖抿著嘴不說話。
穆封看著她，接著說，"當初穆家的股份給你，爸和媽就不同意，是我去勸說的他們兩個，我說我信你，股份在你手裏最安全，可是你做了什麼，我可以不在乎股份，但是我不能不在乎穆家，若是爺爺奶奶知道這個事情，他們會怎麼想，你可有考慮過他們。"
施暖張嘴想反駁，穆封根本也不給她這個機會，再次開口，"後來施家的事情，我確實是瞞著你了，我不過是怕後續的那些流言蜚語傷了你，我想都處理好了，再讓你知道這一切。"
穆封似乎有些無奈，"你信別人告訴你的，你信網絡上的，可你就是沒信我。"
施暖看著穆封，穆封接著又說，"再後來，施臣拿著那轉讓書過來，你可知道我當時什麼感覺。施暖，你了解我的。"
施暖算是了解他，穆封那麼自負的一個人，知道自己背後來了這麼一手，估計恨不得當場就捏死自己。
"我提離婚，施暖你願意麼，你若是不願意，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反抗一下，你順著我的怒氣，跟著我把婚離了，甚至在離婚當天還連著穆城給我添堵，施暖，我們之間，到底誰錯的更多一些。"
施暖張了張嘴，這次穆封沒攔住她。可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穆封果然是個外交高手，幾句話把自己的後路堵得死死的。
穆封等了一會，見施暖說不出來，他兀自自嘲的笑了一下，"算了，我和你說這麼多，你也不會明白，施暖，你總是最後一個考慮我。"
施暖皺眉。
穆封說完，伸手在她的頭頂拍了拍，轉身就走了。
留著施暖站在原地表情變幻莫測。
怎麼穆封這麼一說，好像所有的問題都在她身上一樣。
施暖的心情徹底的垃圾了，跟著周姐回了房間，她悶不吭聲的坐在床上。
周姐熱了牛奶過來，施暖拿過來隻是在手心裏捧著。
周姐以為她在想施慈的事情，想了想，拉了椅子過來，坐在施暖的對麵。
"那個施慈小姐，我聽說過一點，和你關係好像不太好，其實這種人呢，不需要在意的，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有些人，不管你做的多好，他們都不滿意。"
施暖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周姐也沒太多的話開導施暖，覺得說的差不多了也就走了。
施暖把牛奶放在櫃子上，起身去洗漱。
她肚子稍微出來了一些。看著有些好玩，那小家夥就在這裏麵啊。
施暖洗完出來，躺在床上，平時這個時候，隻要沾了枕頭，馬上就能睡過去，結果此刻怎麼也閉不上眼睛。
腦子裏還是穆封的那些話，翻來覆去的響。
她那時候把股份給施臣，不過是想報複一下穆封，他一麵對著自己濃情蜜意，一麵在她背後放出去那些消息。
她若是不在乎他一切都好說，可是她動了凡心的，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她不過就是想讓他知道，這場對峙中，身份背景她比不了他。但是她不傻，手段來說，她和他勢均力敵。
施暖躺了一會還是睡不著，直接坐起來，把手機拿過來，翻出了微信，編輯了一大堆的話，想發給穆封，可是臨到最後，她又慫了。
他今天那個樣子，明顯是不想聽她任何的解釋。
施暖抓了抓頭發，把編輯好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
腦子裏嗡嗡響。
其實那些指控，也不全是穆封在推卸責任。
至少股份這一個事情，她真的沒辦法和老爺子老太太交代。
想到這裏，施暖才有些頭疼起來。
……
施暖再見程曼芝，是在一家商場裏麵，她和周姐逛了母嬰專櫃，買了一些小孩子用的東西，結果坐電梯剛下來，就看見了程曼芝。
程曼芝是一個人，身邊沒人陪同。
周姐認得程曼芝，先打了招呼。
程曼芝看見施暖，她還笑了，走過來，"好久沒見你了。"
施暖啊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好。
她如今這身份，再叫大伯母似乎就不妥了。
程曼芝仿佛沒看見施暖的糾結，低頭看了看她的肚子，"我聽說了，你懷孕了。"
施暖穿的寬鬆，加上她細胳膊細腿，這一身打扮還真的不容易看出來有孕在身。
施暖點頭，"嗯，馬上三個月了。"
程曼芝砸吧一下嘴，"我當初如果不攔著就好了。"
施暖沒說話，程曼芝兀自歎了口氣，"那時候阿城也和我鬧，他說他願意，他說那是他的人生，他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說到這裏，程曼芝似乎有些難過，"是我，是我害了他，我也害了應慧，他們兩個本來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是我非要橫插一手，結果成了如今這局麵。"
施暖沒辦法評論這個事情，也沒辦法說什麼安慰程曼芝。
程曼芝盯著施暖的肚子，"我看得出，這麼長時間以來，阿城從來沒忘了你，我自己的孩子，我最了解，他看著溫和好說話，可是若認準了一個事情，就會一路到底，施暖，我今天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從前在穆家。阿城是真的維護過你，你不知道，他也不說。"
施暖垂著頭，默不作聲。
程曼芝最後伸手摸了摸施暖的肚子，"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再晚一些，你和阿城……"
她像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馬上閉嘴了，隨即歎了口氣，"算了算了，你要忙就去吧，我自己逛逛。"
施暖和程曼芝告辭，和周姐拎著東西回家，到了家，周姐才說。"夫人今天說這番話，其實就是想你和先生在一起的，我看先生還是很在意你。"
施暖不回話，她和穆城怎麼可能呢，她要是和穆城在一起，穆家那兩個老的肯定會瘋的。
施暖坐下沒一會，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那號碼很熟悉，施暖看了幾眼，就認出來，這是顧朝。
她之前手機在穆封手裏，這手機新換的，她記不住顧朝的號碼，自然也沒存。
可是顧朝是怎麼查到她的？
施暖把電話接起來，那邊馬上傳來的就是顧朝的聲音，"暖暖。"
施暖嗯了一下。"是我。"
顧朝停頓了一會才說，"你這麼久不聯係我，連你也打算不要我了麼？"
他語氣聽起來平平淡淡的，說不上是開玩笑，或者是認真。
施暖一時之間沒了言語。
顧朝自顧自的又說，"我要是連你也失去的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