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暖沉默,老太太生氣未必是因為投資失敗,有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手裏施家的股份要保不住了。
施臣那邊接著說,"老太太今天簽股權轉讓協議,但是她有條件,這些股份隻能在我名下,我不能轉給別的人。"
施暖無聲的笑了笑,施臣這是在提醒她以後不能打施家股份的主意。
"沒關係,股份終究都是要給你的。"施暖輕描淡寫。
掛了施臣的電話,施暖放鬆下來,施家的事情,差不多算是解決一半了,老太太手裏的股份都轉給了施臣,就還剩下施家剩餘那幾個人手裏的,雖然都不多,但是蒼蠅也是肉。
施暖下班沒馬上走,等了一會,應慧就來了。
應慧雖然還是瘦的厲害,但是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應慧坐在施暖對麵,"施瑞文那邊,我已經安排人過去了,你別說,你這三叔,和穆長生一樣,都是看著老實。"
施暖笑笑,"那女孩子已經找人看住了?"
應慧嗬嗬一下,"都不用人看著,其實當初,你三叔也是被算計了,那女孩子本來就是有所圖,我們隻要把利益露出來,她自然會主動配合的。"
施暖點點頭,看了看應慧,"你那邊處理的如何了?"
應慧臉上那清淡的笑容一點點的退下去,漸漸的露出一些陰狠。
她本就瘦,麵容稍顯尖銳,再配著個陰冷的表情,看的施暖心裏突然就毛毛的。
應慧嗯了一下,"都差不多了,那三個人,這輩子,也別想翻身。"
施暖點點頭,想起當初在精神病院看見的那個醫生,心裏還膈應的很。
那種人,下場多慘,都不值得人可憐。
施暖在車上的時候,再次接到了施臣的電話,說是股權轉讓協議已經簽好了。
不過施家的老太太簽完了協議就臥床了,哼哼唧唧的說是起不來了。
施暖笑了,"她那麼大歲數,多躺躺。對身體也好,不用管她。"
回到老宅,穆封已經在了,那隻滿嘴胡話的鸚鵡又被他給弄出來。
鸚鵡炸著毛,看著施暖進來,"我愛你啊,花姑娘。"
穆封在旁邊癡癡的笑。
施暖過去坐在穆封旁邊,看著那不正經的鸚鵡,"燉了你。"
也不知道它是真的聽懂了還是湊巧,它撲棱了兩下,"不要不要,土豆燉牛肉好吃。"
施暖也笑了起來。
穆封抓過施暖的手,還是捏著她的指根。緩慢的,認真的,專注的。
施暖往回抽了一下,沒抽回來,"幹嘛啊。"
穆封笑了笑,"你手指這麼細啊。"
他最後握著她曾戴過鑽戒的那根手指。
……
晚上穆封在洗澡,施暖接到了蔣芳妃的電話,說是施家三房那邊鬧起來了。
三房夫人王佳采鬧到老太太那邊去了,說施瑞文在外邊有人了,是個小姑娘,言之鑿鑿的說看見兩個人拉拉扯扯上了車。
施瑞文自然是不肯承認的,但是王佳采死咬著說他和施從文一樣,也幹了那種不要臉的事情。
蔣芳妃提到施從文的時候。語氣平淡,一點波動都沒有,看來是真的對施從文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施暖哦了一下,"然後呢?"
蔣芳妃冷笑,"施瑞文自然是說什麼都不承認的,兩個人在老太太那邊差點打起來,不過你也知道,你三叔一直都是老實人的形象,老太太又是個心思不通透的人,這個事情啊,最後肯定也是不了了之了。"
施暖想了想,"這個事情,我們在旁邊看著就好。"
蔣芳妃笑笑,"施家現在任何事情,我都不放在眼裏了,是要小臣能好好的,我什麼都不求了。"
蔣芳妃這話說的很實在,施暖其實也能感覺到,從前蔣芳妃雖然端著,但是也爭也搶,誰都不能背著她在老宅這邊占便宜。
可是現在不了,提起別人,她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起來老宅那邊的樁樁件件,她語氣裏麵全是冷漠,對老太太給了誰什麼東西,她也是冷冷一笑。
施暖掛了和蔣芳妃的電話,穆封正好從浴室裏麵出來。
施暖已經快了一步把通話記錄刪了,穆封隻看見她放下手機。
"在和誰通話?"穆封一邊擦頭發一邊問,語氣倒是很隨意。
"你猜呢。"施暖笑著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翻身躺下來,"唉,今天累死了,事情那麼多。"
穆封收拾好上床,施暖已經睡著了。
她麵對著穆封,縮著身子。
穆封湊過去,把她摟在懷裏,想了想,還是探著身子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拿起施暖的手解了指紋鎖。
通話記錄第一個,居然是應慧。
穆封是知道應慧去了顧朝那邊的,也知道是施暖給牽的線。
他看不上應慧,但是不能否認應慧確實是有能力,在精神病院那段時間,也確實是受了不少罪。
施暖從來不是個愛落井下石的人,穆封一直都知道,不過施暖幫著應慧走出來,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當初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啊……
穆封把手機放下,想了想,把施暖摟緊一些,閉上眼睛。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施暖在電梯裏麵遇見了應慧,應慧化著淡妝,整個人氣色好了一些。
她看了施暖兩眼,眼角微微跳動。
施暖馬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她回了辦公室趕緊給施臣打了電話,果然,施瑞文那邊的股份已經讓了出來。
施臣不如之前那麼激動了,"那女孩子拿了錢走了,不過我很意外,你居然知道三叔在外邊做了那樣的事情。"
施暖想了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做了,我知道了,也算是合情合理。"
掛了電話後,施暖才有些微微的出神。
施瑞文在施家一直存在感不強,他這個人和穆長生有些像,不爭不搶,而且很聽話,老太太說什麼是什麼。
王佳采是個潑辣的人,按理說,他應該和施從文一樣,被管的死死的。
可是並沒有,他一直就是那模樣,任憑王佳采怎麼作怎麼鬧,他一點改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