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封已經起來了，穿著睡褲，正要進浴室來。
施暖都不敢看他，側身趕緊走過去，進了試衣間。
她能聽見穆封的笑聲，似乎是真的很開心。
施暖靠在衣櫃上，有些頹敗。
聽著浴室那邊有聲音傳出來，施暖才小心的換了衣服，然後悄悄地下樓去。
根本連早飯都不敢吃了，她直接出門打車，去了公司。
這個時間點，來的人還少，施暖去了衛生間，在洗手池那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臉頰有些紅。眼角眉梢帶著一些懊惱的羞澀。
施暖捂著臉，這可如何是好。
晚上怎麼麵對穆封。
施暖一上午都不在狀態，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沒跟同事去吃飯，而是自己出去了。
施清本來是今天要走的，可是上午的時候發了信息過來，說是出了點事情，走不了。
施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沈長寧。
施暖去了平時吃飯的那個廣場，施清在那邊等著她。
在那家半自助的餐廳裏麵，施暖看見了施清。
她打扮的有些誇張，墨鏡口罩帽子和長衫，整個人圍得嚴嚴實實。
施暖過去，"你至於這樣麼。"
施清把墨鏡摘下來。"你過來沒人跟著你吧。"
施暖坐下來，"誰還能跟著我，我這麼低調。"
施清四下的看，小心翼翼，"我剛從機場回來，沈長寧在那邊，他不知道怎麼弄到了我的電話號碼，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別走。"
施暖看著施清，"然後？"
施清歎了口氣，"我想離開。"
施暖想了想，"你為什麼不見見沈長寧，你們兩個，總要有個正式的告別。"
施清看了看施暖，過了半天，才自嘲的笑笑，"施暖，我不騙你，我不敢見他，不是因為當初孩子的事情瞞著他，而是我怕我見了，會不想走。"
施暖其實也能看出來，施清心裏多少還是有沈長寧的，如若不然，坦然見麵就好，就算當年的事情。她有所隱瞞，可是卻並沒有做虧心之事。
她越是這樣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就證明，心裏還是有想法。
施暖看著施清，"還是出國？或者你可以換個城市呆一呆，我們祖國還是很美好的。"
施清隻是笑了一下，沒說話。
施暖看了看她，知道她是不想留下的，隻能跟著歎了口氣，"其實不在這邊也好，免得施家那邊還要找你，走的遠了，他們也就消停了。"
施清笑了一下。"施家找我也沒用了，我手上的股份，全都賣給穆封了。"
施暖一愣，"穆封？"
施清看著她，"對啊，上次施家人過來那次，穆封幫我安排地方躲了他們，那天我們就談了股份這些，其實施家那些人來找我不過也是為了這些，我就想啊，我就是賣給別人也不給他們。"
施清想了想，神色緩和了一些，"這股份，還是當年我被送走的時候，他們補償我的，現在居然還想要回去，哪裏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施暖還是沒說話。
穆封買了施清手裏的股份，蔣芳妃的也給他了，他這是想幹什麼。
施清後麵說了什麼，施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中午的飯也沒吃，直接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人不多，有幾個正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看見施暖進來，他們朝著施暖招手，"暖暖，這麼快就吃完了啊。"
施暖啊了一下，過去，"怎麼了？"
有人湊過來，"暖暖，你和顧總熟麼？"
熟不熟的，施暖也有些搞不明白，她對顧朝沒什麼以前的記憶，感覺就像是新認識的人，可是顧朝明顯把她當做從小長大的朋友，要不也不會這麼幫她。
施暖模棱兩可的回複，"還行，怎麼了？"
那人賊兮兮的說："就是小素啊，昨天不是一直坐顧總的車麼，好像是看上顧總了，想問問他的情況，如果有機會，也想試試。"
施暖朝著那小素的座位看，並沒有看見人。
施暖想了想，"顧總有沒有女朋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相處的時候，沒聽他說過。"
旁邊有人插嘴，"顧總那樣子，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別的女的又不瞎。"
這話說的。
是真理。
施暖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麵幹幹淨淨。一個電話一個信息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
……
施暖下班剛出辦公樓，就看見施慈站在她公司的門口。
她有些奇怪，施慈怎麼知道她的工作地址的。
施暖裝作沒看見，從旁邊經過。
"施暖。"施慈突然叫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施暖理都不理她，還是朝著路邊走，衝著一輛出租車招手。
施慈幾步就追了上來，過來拉她的胳膊，"我讓你站住你聽見沒有。"
施暖突然一甩胳膊，差點把施慈給甩出去。
"幹什麼。"施暖冷著臉看著施慈。
施慈站好，瞪著眼睛看著施暖。
施暖這才看見，施慈額頭上有個不大不小的傷口。她放下頭發遮住，可是剛才被她弄個趔趄，傷口露了出來。
那傷口不像是舊傷，應該是最近才弄得。
施暖皺眉，"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施慈站好，冷哼了一下，她不扮白蓮花，整個人的氣場也都變了，不再柔柔弱弱，仿佛全身都帶了刺。
"施暖，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害我？"
施暖笑了，"我害你什麼了？你莫不是說齊家那天的事情。拜托你搞搞清楚，那天你出醜，不是我，也不是施清，是你自己弄得，你若是不說那些話，誰也沒辦法讓你丟人，是你自己，把施家的臉丟光了的。"
"你閉嘴。"施慈像是被說到了痛處，差點跳腳，"你少在這裏跟我說教，你就是和施清合夥，合夥來報複施家的，我告訴你，施暖，你休想，休想。"
施暖不想理施慈，轉身看著已經開過來的出租車，伸手去開車門。
沒想到施慈突然過來抓著施暖的胳膊，倒是沒怎麼用力，她身體靠過來，挨著施暖，聲音低沉，"施暖，你不用囂張，用不了多久，就有你哭的。"
說完她就鬆了手，同時退後一步，站在綠化帶邊緣看著施暖，眼睛裏帶著幸災樂禍或者還有一些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