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芳妃挎著他的胳膊，笑的很是高興，正對著他們麵前的人舉杯敬酒。
施暖腳步稍微的慢了一些，心裏漫上來一些混亂的情緒。
這個男人，毀了兩個女人的一生，結果還能過得這麼滋潤，怎麼就這麼不公平。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她阿姨興許找個老實普通的男人，一輩子也許平平淡淡，但是也能健健康康。
施從文應該是感覺到了，正好也抬頭看過來，施暖沒收回視線，直直的看著他。
施從文明顯是一愣，表情有些僵在原地。
施暖冷著臉看著他，施從文過了好幾秒才緩過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舉著已經空了的酒杯喝，然後更尷尬的放下杯子。
施暖不知道他那躲閃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不過想來應該是關於蔣芳妃放出來的事情，他也參與了和穆封的交易。
不過做了就是做了，他那天在自己麵前，不是很硬氣的麼，現在怎麼又慫了起來。
穆封也跟著慢了兩步，然後伸手讓施暖挎著自己的胳膊，"跟上。"
施暖收回視線，低頭看著台階。
大廳裏麵果然人又多了，穆家大房和三房的人也都來了。
穆錦生和蘇芬先找過來的，穆錦生還是不敢看施暖，連著蘇芬居然也是這個狀態，這施暖就徹底有些懵了。
上一次蘇芬去家裏，還用鼻孔看她，怎麼這一次，難得的在她麵前畏畏縮縮了。
穆錦生和蘇芬叮囑了一下穆封，說是一會盡量和齊家老爺子聊會天，穆家最近有個生意拉投資，他們想要讓齊家參與進來。
所以要提前疏通好關係。
穆封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隻是拍著穆錦生的肩膀，"行了，奶奶他們有沒有什麼話交代的？"
穆錦生像是被電了一下，差點跳起來的樣子，眼角掃了施暖一下，敷衍了兩句就拉著蘇芬有些落荒而逃。
穆封似乎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應酬，拉著施暖在一處站好，隻等著別人過來寒暄。
施暖捏著酒杯，眼角四處掃，就看見了施慈，她身邊站著施懷文，施懷文臉色不是太好。他原本長著一張好人臉，沒表情的時候看起來都像是在笑，而現在明顯是不高興的樣子，想來就是真的十分的不高興了。
施慈不知道在和施懷文說什麼，施暖見施懷文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似乎深呼吸了兩下，然後對著施慈問了什麼，施慈看起來像是不好意思，也像是猶豫，扭扭捏捏的，然後抬頭四處看。
施慈的眼神往施暖這邊來的時候，施暖盡量收了視線，然後等著施慈再次看施懷文的時候。她才看過去。
她隻看見施慈點點頭，又點點頭。
施懷文似乎是歎了口氣，臉上出現一些不舍，一些難過，還有一些不甘心，他拍著施慈的肩膀說了兩句話，父女兩個接著就相顧無言了。
那兩個人，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感覺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樣子。
施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感覺自己的腳都快不是自己的時候，齊家的老爺子終於露麵了。
雖然是個八十歲的老爺子，但是身體硬朗的很，也沒拿拐杖。他穿著一身紅色唐裝，精神滿滿的樣子，大步上台，感謝這麼多人過來捧場。
老爺子聲音也洪亮，感謝詞中偶爾還有幾句調侃的話，逗得台下的人笑聲不斷。
老爺子說完了，就是齊家大先生上台，重要的話都被老爺子說完了，他就說了一下今天的安排，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有自助糕點，但是依舊也安排了酒席，在宴會廳旁邊的招待廳，酒席過後就是晚宴了，唱歌跳舞什麼的都安排了，還請了當下很紅的一個樂隊過來助興。
齊家大先生沿襲老爺子的幽默，介紹了請來的廚師，說了他兩道拿手菜，又說了樂隊，說小姑娘們可以過去要簽名，下麵的人還是哈哈笑，不過這笑聲裏麵就有些水分了。
施暖剛才喝了一些果汁，又喝了點香檳，就有些受不住了，她鬆開穆封的胳膊，"我去一下洗手間。"
穆封點點頭，"在那邊。"
施暖順著穆封指的方向過去，可是齊家宴會廳有些大，穆封這麼一指，也就是個方向，施暖過去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
她隻能沿著一條走廊過去找，走廊上沒什麼人，大家為了攀關係，都在宴會廳那邊，施暖走了幾步，覺得似乎是走錯了，剛想返回，就聽見一個聲音。從旁邊的一個小房間內傳來。
"媽，你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明白。"
是齊音。
施暖本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不過是想悄悄地離開，所以腳步放慢了一些，結果就聽見齊家大夫人的話，"我真的覺得有些像，那個施暖，真的像。"
施暖的腳步一頓，提到她，她總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就走。
齊音還是不明白的樣子，"媽，你是不是想多了。施暖怎麼可能和阿園長得像，她們兩個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不覺得像。"
齊家大夫人好半天沒說話，施暖站在走廊也沒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施暖聽見大夫人歎了口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隻是覺得，興許就是……"
她後麵的話沒說，又是幾個歎息聲。
施暖怕她們出來看見自己，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了。
問了一個端酒的小哥，施暖才找到洗手間。
她進去的時候，有人正站在洗手池那邊補妝。
施暖隻是掃了一眼，覺得不認識，就直接朝著裏麵走，結果才走了兩步，那人轉身過來，先開口了："施暖。"
施暖一頓，看過去，那人眉眼還是熟悉的。
"施清？"
她很久沒見過施清了，施清上學的時候交了男朋友，他爸施秉文很是生氣，據說把施清揍得進了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來，結果身體養好之後直接送出國了。
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
施清那時候確實是算早戀，但是施暖依舊覺得施秉文反應有些過了，再怎麼也不能下那麼重的手。
她還記得施清出院回來的那天。她被蔣芳妃叫去打掃老宅院子裏的衛生，施清穿著很厚的衣服從外邊走回來，身邊隻有一個傭人跟著，她臉上帶著沒消去的青紫，整個人少了生氣，甚至都沒看見施暖就站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