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墨雪舞活動了一下手腳,越發覺得身體輕盈,很想禦風而飛似的,“不管你是什麼,都是我的,誰敢搶,滅他。”
北堂蒼雲微笑,目光突然有些灼熱:“小舞,現在可以確定,我們不會死了,所以……等回到滄海王府,記住乖乖讓我疼。”
“記住啦!”眼前這個男人本來就是此生唯一想要的,墨雪舞也不故作嬌羞,大大方方地點頭,“蒼雲,我是你的人,你要疼我,就得疼我一輩子,你若是疼一陣子就不疼我了,我會哭的。”
“不會。”北堂蒼雲伸手把她摟進懷裏,在她唇上親了親,笑得溫柔,“小舞,我一輩子疼你,就算你老得白了發,掉了牙,成了老太婆,那也是我的老太婆,我不疼你疼誰?”
墨雪舞樂了,踮起腳還給他一個吻:“那你也是我的老頭子,等你的白胡子這麼長了,隻有我能揪著玩。”
北堂蒼雲摟著她,哈哈地笑,笑得哆哆嗦嗦的:“你這恩愛秀的,還是這麼不走尋常路……哈哈哈……”
墨雪舞仰起臉看著他,本來還笑吟吟的,看著看著就愁眉苦臉:“乖,別笑了。你笑起來這麼好看,我越看越想現在就吃了你。”
北堂蒼雲忍住笑,拉著她在床上落座:“話說回來,師父今天說的這些,我是真想不到,太曲折離奇、太……狗血了。”
“我也這麼覺得。”墨雪舞讚同地點頭,“不過聽他說完,之前絕大多數謎團都解開了,有一些現在還想不起來,以後想起來再問也不遲。”
北堂蒼雲答應了一聲,跟著一副凝神思索的樣子:“我現在最好奇的是,母後在我之前生下的孩子是誰,是我哥哥還是姐姐,現在到底在哪裏,什麼時候會來找我。”
墨雪舞其實也挺好奇:“這就得看他(她)了,師父不是說了嗎?人家現在不想見你。”
“怪我搶了他(她)母親?”北堂蒼雲猜測著,“可這不是我的錯吧?”
“未必是這個原因。”墨雪舞搖頭,“或許他(她)隻是覺得,那位高人用不光彩的手段欺騙了母後,所以不好意思來見你呢?”
北堂蒼雲沉默片刻,暫時放棄了猜測:“不想了,他(她)若真的來找我,我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先休息吧!”
墨雪舞雖然不累,北堂蒼雲卻明顯有些疲憊,也就不再多說,陪他一起躺了下來。一開始她還眨著眼睛想心事,想著想著,居然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可真長,等她終於醒過來,才發現窗外夜色沉沉,居然已是子時了:我去,睡了這麼久?不是說好不累的嗎?
緊跟著,北堂蒼雲也醒了過來,因為睡足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也變得熠熠生輝,墨雪舞就忍不住樂:“難怪落月說想親親你的眼睛,真的好美。”
北堂蒼雲很無語:“我說你也是個怪胎,聽到一個大男人這麼對你丈夫,你不但不覺得惡心吧啦,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
“為什麼要惡心?落月那麼幹淨的人。”墨雪舞哼了一聲,“他說想親,純粹是因為喜歡,不摻別的。再說了,想想而已,不是沒親嗎?”
“咱能聊點正事嗎?”北堂蒼雲活動了一下頸椎,“師父說你可以幫我恢複修為,不如現在?反正剛睡醒,又沒別的事好做。”
墨雪舞當然沒意見,兩人便各自盤膝坐好,調整好內息之後,她將雙掌抵在了北堂蒼雲的後心,全麵融合之後的內力就緩緩渡入了他的體內。
天,終於亮了。
等眾人再次齊聚的時候,已是豔陽高照,龍在天也已經備好了早餐。看到北堂蒼雲,他輕挑眉梢:“修為恢複了?嗯,不錯。”
北堂蒼雲白皙的臉頰上透著幾分紅暈,在秋日清晨的陽光中越發俊美得令人意亂神迷:“忙了大半夜,我沒問題了。吃了早飯,小舞再幫他們。”
龍在天點頭:“步天和落月找小舞,其餘的找我。八月十五你們——尤其小舞是關鍵,不能太累。”
眾人答應一聲,隨後落座就餐。淩落月拿起北堂蒼雲的碗,給他盛了一碗湯:“多喝一點,這湯挺補的。”
北堂蒼雲眨眼:“我補什麼,昨夜累的又不是我。”
淩落月微笑,笑容如昨:“昨夜你是不累,可回到滄海王府之後……先補著點,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北堂蒼雲眉心一跳:“走開!”
眾人那個樂,各自笑得咕嘰咕嘰的。看著淩落月唇角的笑容,墨雪舞發自內心地感慨:“雖然這輩子我隻要蒼雲一個了,可是落月真的比蒼雲好看啊……哎對了!落月,你既然恢複了記憶,知道為什麼會在月圓之夜眼睛發綠、渾身冒白毛了嗎?是不是狐族人都這樣?”
淩落月搖了搖頭:“不是。這些異狀其實是因為狐族的至高心法《曉風殘月訣》。這心法最初是由狐族的祖先北堂千璽所創……”
墨雪舞恍然:“就是師父昨天說的,北堂千璽練的那種邪功?”
“嗯。”淩落月點頭,“一開始雖然是邪功,但後來的千百年裏,狐族的祖先一點一點地將心法裏的邪性去掉,最終形成了《曉風殘月訣》,完全脫離了邪功的範疇。”
墨雪舞表示讚賞:“狐族總算做了一件好事。”
淩落月瞅她一眼,接著說道:“雖然不再是邪功,但在練成之前,我就會在月圓之夜出現那些異狀。不過心法上說了,隻要我最終將《曉風殘月訣》融會貫通,練成最高一層,所有的異狀都會消失。現在,我已經練成了。”
墨雪舞開心得不得了:“真的?那太好了!雖然你變成那個樣子我們也不介意,但你自己好像很介意,所以練成了就好!練成了就好!”
淩落月的笑容雖然淺了些,目光卻很暖:“蒼雲說的不錯,你的確是個怪胎。你剛把我撿回去沒多久,我就眼睛發綠,身上長毛,是個人就會當我是妖怪,你居然不怕,還說我美,美得跟狐妖似的。”
墨雪舞撓了撓頭:“確實沒覺得害怕,大概是因為你太美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好色如命,隻要是最美的,我人鬼通吃,生冷不忌……”
這本來隻是一句玩笑,可是說到這裏,她卻突然想起曾跟淩淺月說過一模一樣的話,淩淺月更是記得一字不差,還曾重複過給她聽,她頓時覺得有些別扭,就下意識地住了口,順便瞄了淩淺月一眼,希望他沒聽到……
可惜,淩淺月不但聽到了,還淺笑著看她:“怎麼不說了?”
“呃……不想找死。”墨雪舞故意笑了笑,“夫君在此,說這種話容易被踹。”
淩淺月抿唇,眸子別有深意。
“不過落月,說到狐妖,我又想起一件事!”墨雪舞立刻回頭,用這種方式轉移話題,“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去魔靈鬼蜮的時候,捉到了火狐。”
“記得。”淩落月點頭,“因為火狐丹必須活體取出,是我讓它主動把內丹吐出來的。”
“對!”想起那些過往,墨雪舞頗有些唏噓,“當時我們都覺得很神奇,現在知道了,那是因為你們整日與狐為伍,那火狐能從你身上感應到同類的氣息吧?”
淩落月微歎,也覺得心頭五味雜陳:“想必是的。不過說起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那些曾經以為不值一提的點點滴滴,才是生命中最值得珍藏的回憶。”
“嗯,同感。”墨雪舞點頭,然後很愉快地笑了起來,“不過不用歎氣,我們很快就可以一起回滄海王府了,我們會繼續有很多點點滴滴的,落月,我們是一生一世的緣分!蒼雲,你說是吧?”
“啊,你說了算。”北堂蒼雲喝了口湯,開始以實際行動詮釋什麼叫寵妻無下限,“不管一生一世、兩生兩世還是三生三世,隻要你高興就好。”
淩落月原本笑得挺愉快,可是聽到這幾句話,他卻突然微微愣了一下,雖然立刻就恢複了正常,低垂的眼瞼卻遮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兩生兩世……
這麼說,蒼雲早就知道……
黃昏時分,淩落月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遠眺,看起來似乎十分悠閑,微皺的雙眉卻分明鎖住了無盡的心事,更有著淡淡的、掩飾不住的痛苦。
身後突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因為那股獨特的氣息,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必定是北堂蒼雲。可現在他最不想見的,或者說最不敢見的就是這個人,所以根本不敢回頭,腳步一動就要離開。
可是已經遲了,抬起的腳還沒邁出去,北堂蒼雲就停在他的身後,含笑開口:“落月,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叫我一頓好找。”
淩落月咬了咬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有事嗎?”
盡管已經掩飾得很成功了,可他原本就是個心思極其簡單的人,北堂蒼雲的感覺又比一般人敏銳,僅僅是這一句話,再加上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他就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唇角的笑意跟著一凝:“不敢看我?怎麼了嗎?”
淩落月立刻搖頭,快得有些倉促:“沒、沒事,你找我有事嗎?”
北堂蒼雲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重新笑了笑:“小舞也在找你,該幫你恢複修為了。”
淩落月本能地要搖頭,不過接著就想到這件事關乎所有人的生死存亡,便答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我也沒事,你、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