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蘇溫言太累了,好像沒有一日全然的活出過自己,從他昏迷到醒過來足足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的,隻是耳邊總有溫暖。
夜色中,一些都是難得的靜謐,容溦兮趴在蘇溫言的耳邊捂住嘴巴打出了一個輕輕的哈欠,床簾已經被她換成了厚實的粗麻線,隻要蘇溫言的身體一天沒有恢複過來就一天不會知曉外麵的天色如何。
他睡多久,容溦兮就願意陪伴他多久,看著他修長的羽睫、高挺的鼻梁還有略微有些紮人的下巴,她忽然像是回到了十六七月的時候,那時候在假山後麵他的下顎就抵在她的額頭上,每一寸呼吸都帶著不能明說的痛懷。
今時今日她的額頭再一次抵在他的下巴下麵,呼吸已經是溫暖而冗長,不由得讓人安心。
這些事情終究是過去了吧。
不一會兒門口閃過了一道光影,等走到了門前容溦兮一眼就看到了那身形不高的男子這準備抬手敲門,又放了下去,抬起手了又放了下去。
來回數次,容溦兮怕把蘇溫言吵醒忍住笑,心裏卻想著若是自己就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這人究竟會在門口站到什麼時候。
輕緩的一聲“吱呀——”從門軸處響起,慶鬆嚇得忙是縮手躲到了一邊。
“慶掌櫃有事嗎?”
慶鬆見是容溦兮一個人出來,而不是蘇溫言黑著臉出來心裏的大石頭放了下去,可旋即又是談了一口氣。
“世子還沒醒嗎?”
容溦兮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輕輕的掩上了門,轉過身的時候才對慶鬆點了點頭。
慶鬆晃著腦袋說道,“世子原來天天黑著臉的樣子看習慣了,現在一時半會看不著還真有些不適應,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看看?”
容溦兮笑了笑。
“林太醫看過了說沒事就是沒事,他隻是太累了讓他休息休息吧。”她說著看人沒挪動步子才又問道,“慶掌櫃還有別的事嗎?”
是啊,他一心擔心世子的身體走到了門口差不點就忘了。
“姑娘也該吃飯了,一直陪著世子您這臉色都瞧著不好了,就算吃不下東西喝點湯水也好啊。”
容溦兮神色舒展開來,笑了一笑,誰說她吃不下飯,蘇溫言是心理舒服了所以睡得冗長,她本就沒有擔心的怎麼會吃不下去。
她是照顧的廢寢忘食了才是。
這麼一算這兩天的功夫裏她好似隻吃了一塊桃酥和幾顆荔枝煎,難為慶鬆以前一直知道她的口味,以為她食不知味特意買回來了荔枝煎給他吃。
後來吃的時候才聽說這東西當初本就是蘇溫言讓他準備了放在船上的,他那時候還好奇世子怎麼偏喜歡吃甜的東西,原是姑娘愛吃的。
容溦兮不知道說什麼,心裏卻湧出了一股暖流,他將她康德一清二楚甚至有時候她都覺得有些可怕,幸而這人是朋友不是敵人,不然自己當初那麼一遭如今真的不知道會被他怎麼扒皮呢。
“不過世子真的有一樣他愛吃的東西。”慶鬆撓著下巴忽然就想起來了。
容溦兮還挺好奇,蘇溫言這麼挑剔的人會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