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聽著夢姑婉婉道來,心下疑竇她像是個對惠帝知根知底的人一樣,好似比宮裏伺候惠帝的那些人還要明白惠帝這時候會做什麼,這倒讓人感到有些奇怪了。
夢姑聽聞她這麼說神色一頓,忙又解釋說這都是以前聽太後娘娘說的,太後雖然是惠帝的長嫂,但自小兩家親近也算是看著惠帝長大的,明白幾分這人的根本。
夢姑見容溦兮點了信了的模樣,又忙將話題拽了回來繼續說著蘇溫言的事情。
蘇溫言的事情容溦兮自然格外上心,她掩飾了情緒又問道,“陛下是懷疑了齊王嗎,不然為什麼要以子挾父呢。”
話音剛落,夢姑輕笑了一聲,這股結便是在秦先生那處了。
她說道,“前幾日靈芸出宮的時候說宮裏現在都在傳秦川的一道卦,這卦象極為不好,惠帝因著這事愁悶了好幾天,又趕巧這兩天出了北麵戰事告急的這一檔子事,皇上龍顏大怒之下,許是擔心這虎視眈眈的齊王對皇位有趁機莫逆的心思,故而又將他們父子都請進了宮中小住。”
說是小住一陣,其實到底為了什麼夢姑即便不說兩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容溦兮歎息了一聲,不知是為了這事覺得擔心還是隻因為是惦記齊王才入宮而感到鬆了一口氣。
“陛下此時不該是挾持齊王,他手裏已經沒有兵權了,縱然他想做什麼也做不出來。”容溦兮說道,“倒不如趁這時候想一想如何派兵去援助塞北才是。”
話雖這麼說,可做事又不能隻能顧及一端,尤其是天下的事情,現在的惠帝就像是撒下了一張大網一樣,不管好的壞的先捕到了手裏再說。
夢姑說完見容溦兮還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便想了一個主意給她寬心。
這幾日龍三從暹羅那裏正得了一批茶葉來,味道不一定有中原的好,可到底是個新鮮玩意,她老人家近來無趣的很,正巧容溦兮也許久沒有進宮看過了,不如就借這個機會過去,一來瞧瞧太後,而來也可以在宮中走動一番多打聽兩下。
這樣總好比她自己在這裏胡思亂想的好。
容溦兮一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還真得找個由頭進宮看看才是,於是她接過了夢姑的好意,帶人押了一車的茶葉和檀香往宮裏去。
蘇嬤嬤一見是她來了,忙是叫人出來取貨,拉著人往太後的屋裏走,太後本是閉目養神的聽蘇嬤嬤笑聲傳來,便知是有客人過來了。
她微微睜眼,瞧著容溦兮請安,說道,“你主家費心了。”
容溦兮作揖罷太後又讓她在旁邊坐下吃茶,倆人聊了一會兒梅三爺的事情,太後將念珠放到了一邊,故意盯著有些坐立難安的容溦兮瞧,知她不是為了來看自己的卻也不將窗戶紙捅破。
蘇嬤嬤知太後是刻意的,剛想替容溦兮解圍便見太後一個眼神打過來,待了片刻後她才說道,“現在天短了本宮就日日困乏,不能同你多說了,你送下了這些東西便同蘇嬤嬤去領賞吧,若是沒事就多坐一會也無妨。”
兩人應了一聲是,恭送太後娘娘回寢。
蘇嬤嬤見人走遠了,懟了一把容溦兮特意和她小聲說了蘇溫言的住處,又將手裏的兩盒小四合帶過去,隻說這是太後娘娘賜給他安神的,那些宮人雖然是在院外守著但聽了她這麼說絕不會故意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