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門買賣猶如一條盤踞在京城裏的地頭蛇,這幾年做的是風生水起,猶如神助。
可想來也算是有神相助了,這秦川便是那海中飄來的神仙,不過是換了人情的算了一卦,就讓梅三爺帶著眾兄弟在京城這大鄴的中心站住了腳。
空聞都驚訝了,難怪這蘇溫言能當上江浙會首呢,難怪雲來客棧屹立不倒呢,原來歸結根底靠的還是玄學啊。
太給他們出家人長臉了。
說到最後莫漢川還嘲笑道若不是三爺早年碰到了秦先生求而不得,如今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找來了一個賴頭和尚進到暗寮裏。
空聞白了一眼,心裏卻不在意,不過越是這麼聽他就越是想去樓下偷看,莫漢川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整天跟防賊樣防著他。
彼時,梅三爺的房中,三麵山水屏風擋在門口,裏麵茶水聲連貫的傾注著,停下的時候,秦川眠琴的黑袍男子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秦川向著夢姑點頭道謝,旋即問道,“三爺別來無恙,身子骨可還硬朗?”
說話的功夫,夢姑已經走回了梅三爺的身邊,輕輕的替他順著後背。
梅三爺說道,“死不了就是了。”
秦川無奈的笑了笑,看著杯中的茶水尚有餘溫微燙,側目的打量著這一圈的盆景,不遠處是一方日光平台,雖是盆景之美卻山水深遠,形態優雅,自有別具一格的天地。
他笑了笑,說道,“三爺這幾盆蘭花擺的不錯。”
“是嗎。”梅三爺順著秦川的眼神望去,也笑出了聲音道,“自遇見了你,便信了五行風水,這些都是找風水先生擺設過的,本也是買了個心理安慰,既然你這樣說,想來這筆錢花的也是值得的。”
“三爺莫要嘲笑秦某了,秦某不過是略懂一二罷了。”他話說完看向了夢姑,笑道,“這些年夢姑和三爺還在一起,想必我給夢姑算的一掛也算準確。”
“準。”夢姑將手搭在了梅三爺的肩膀上,聽著梅三爺輕笑道,“正是因為準,所以這一次聽說先生回京,便善做主張劫了先生過來,盼望先生再為我們卜上一卦。”
秦川看了看二人,沒有說話。
這架勢想來是不願意的了,可梅三爺還不願意鬆口,隻和夢姑對視了一眼便和顏悅色的說道,“先生放心,先生算卦,我不會虧待了先生。”
“非也非也。”秦川苦笑著,他不是不能算,是不願意算,這些年他算的了別人卻唯獨算不到自己的,要知道這些日子裏他過的並不好,唯獨好的那些日子便是遇到梅三爺之前,還有遇到蘇溫言之後,除此之外,他無非就是被人利用,又被人圈禁,全然沒有閑雲野的自在。
他寧可當初沒有學會這門手藝,沒有到處展示自己的能耐,若非如此,也不會成了一個人人惦記的命數師。
“三爺有所不知,這些年秦某因為這一身的技藝過的很是辛苦啊。”
秦川的樣子確實是為難,夢姑幾次欲插嘴勸說幾句都無從下口,無奈下隻好趁著兩人都默默無言的功夫去取了茶壺茶杯,什錦果子來,等各色小食端上來了,她也解圍道,“來來來,先不說那些,先生這一路辛苦才喝上口水,胃裏還沒食兒呢,先吃一口東西墊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