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太後的宮院,再見到蘇溫言的時候,容溦兮掏心掏肺說客很多話,那些話並非是表白,而是剖開自己,然後試圖誘導算惡言也將自己剖開,像是一樁買賣。
但蘇溫言一道上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給容溦兮見縫插針的機會。
她也沒有追問,因為蘇溫言心裏也很清楚,容溦兮是怕得到後再失去因此隻是擔心他,若他選擇了一條路她也會陪她一直走到底的。
她義無反顧。
擺在禦園的日晷彼時指向了正午的位置,園中一片熱鬧,幾個年輕人不遠不近的圍在涼亭中,孫時在旁側獨自坐著描描寫寫。
容溦兮遠遠拖著銀盤走過來的時候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孫時。
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邊一會兒抬頭一會有描畫,專注而平和實在難以讓人移開目光。
“溦兮。”後頭有人小聲喚道。
她回眸,靈芸從另一條羊腸小道裏走了出來遠遠的衝她招手。
麗妃的寢宮和聖上緊挨著,禦園則在皇宮的西南角,從那邊過來可不近乎,麗妃和這些皇子有沒有交集。
靈芸出現的時候容溦兮愣了一下。
“你來替太後娘娘獻寶的?”靈芸看著銀盤上舒展著四肢百骸的珊瑚,南海進貢,透著牛血色,堪稱上品。
這都是皇上送來的給太後解悶的,可太後不需要死物,與其放在自己的銀庫裏擺著落灰,不如給這些年輕人做個彩頭。
容溦兮說道,“是啊,太後娘娘疼惜晚輩,讓我把這個送過來給幾位皇子助助興。”
“那一起去吧,我這有些麗妃娘娘要送的糕點,也是給幾位皇子的。”
容溦兮笑了笑倆人一塊往院子裏去。
走近了她才瞧見了裏麵的人,蘇明禮直挺挺的站著,好似指揮使一般看著三人,蘇明壬獨自喝著涼茶,百無聊賴的在一邊陪著。
隻聽和大皇子侃侃而談的男子,眉清目秀,一身綠色圓袍的官服,品階倒是不低。
倆人將東西放下道了幾句便要退下,後麵慷慨激昂的聲音依舊,容溦兮沒走幾步後頭一聲呼喚傳來。
她和靈芸齊齊回眸,蘇明壬正從亭子裏走來。
這人該不會在這還要和她聊湄兮吧。
靈芸笑道“你先忙,我就回去了。”
蘇明壬已經走近,她作揖離開,容溦兮也規矩的施了一禮,“見過二殿下,殿下喚奴婢是有什麼事嗎?”
他擺了擺手,往後頭瞧了一眼,說道“沒事,你可以走了。”
這就走了,那他喊住她做什麼。
她抬眸看著麵前始終提防著身後的樣子,低頭偷笑了一聲,“殿下是出來透氣的?”
規矩兩個字容溦兮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如今頂多算是做事本分。
男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瞪了容溦兮一眼。
蘇溫言果然比容祁厲害不過幾日就把好姑娘教壞了。
容溦兮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從前她是很會和官家人打交道的,現在也不是因為背後有了靠山,其實不過看清了這些並沒有什麼用以後她就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