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豆大的雨說下就下。
帶著涼意的清風吹了過來,加上蘇溫言的安撫,容溦兮終於覺得心情平複了許多。
“是不是我讓你失望了。”容溦兮在男人懷裏抬起頭來,一雙含著水霧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蘇溫言。
這不是她第一次問他,他也不是第一次回答沒有。
可無論他怎麼說,這姑娘就是對自己不自信,覺得自己不是他想象的那個人,可蘇溫言根本不介意她心裏如何,也不介意她變成什麼樣。
他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沒有人會是一成不變的,隻要她平安喜樂,一直喜歡他便好,他對她一直都是包容的。
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會是。
“你還記得我同你說過,我為何要用蒼州出來的奴隸做嶺南的農工嗎。”
蘇溫言話鋒一轉提起這事的時候容溦兮也鬼使神差的回想起那天在船上的事情。
她有些記不大清,不過隱隱約約還能說上來一些,“你說那裏的人好收買,會幹活,給他們一點點的好處他們就會唯你馬首是瞻了。”
“不過。”蘇溫言看著他懷裏的好姑娘,眼神如星辰般深沉的說道,“看我說了表象卻沒有說根源,其實我當年不過是想你是從那裏來了,你曾說過不喜歡蒼州的奴隸營,沒有人是天生的做奴隸的,所以我就想你這個願望太簡單了,我就可以替你實現,所以我把他們買了回去,給了他們身份,給了他們安家的地方。”
容溦兮聽得沉醉,不由得說道,“如今蒼州淪陷,他們沒有經曆戰火的塗炭,遇到你終究是幸運的。”
“是啊,他們得此幸運,蒼州的那些百姓就不會有這種幸運了。”
雷聲轟隆一響,容溦兮的心裏好像被炸開了一個久久也未曾想過的心念,蘇溫言也許在這朝中謀劃圖的不僅僅是給他父親一個證明。
頭頂的聲音冗長,依舊慵懶的說著話,“蒼州三日便被攻破了,生靈塗炭並非你我可以想象,我來到京城的確有私心,一是為你,二是為了打敗我父親,可時間久了我也會變,變得不像以前那麼強硬和陰鬱,這裏也會變得柔軟和膽小。”
他又說道,“你不知道,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我看到那些蒼州的奴隸有了房子和銀子笑的那麼開心的時候竟然會那麼高興。第一次,我第一次覺得付出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容溦兮半張著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仿佛蘇溫言的幾句話觸碰到了她心裏最柔軟的一塊地方。
她曾希望他能感受很多世間的感情,可她不敢奢望,如今實現的願望這樣被他自己說了出來,她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動來。
蘇溫言看著她,像是希望得到她的支持一樣同她說道,“所以,我想給大鄴的子民都過上好的生活,渭縣也好,蒼州也好,我曾為了追隨你去過很多地方,是你帶我看到了不一樣的生活,如今我除了你之外,還想讓更多的人實現願望,讓他們過上天下大同,不再為奴的生活,你可願意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