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國公使了個眼色,衛掌事作揖退拜,與李涵菱擦肩而過,沒有留下絲毫能讓李涵菱遲疑的地方。
“父親安康。”李涵菱先是行了女兒禮,又問道,“米倉怎麼會著火?父親可查明了?”
忠國公和藹一笑,全然不當回事,“不礙事,不過就是幾袋子米罷了,待會兒找人修補一下,開個院子重新放糧。”
“這院子不要了?”她問道。
這地方不吉利,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忠國公沒有作聲,李涵菱明白的點了點頭,安慰道,“還有兩日就是哥哥的生辰了,父親一切小心。”
這是在暗示他,暗示他不要胡來,暗示他以家族為重。
沒有了忠國公李涵菱什麼都不是,可若是忠國公敢做出什麼大孽不道的事,她也隻能選擇自保。
但願、但願他們的親情還在。
“菱兒放心吧,父親心裏有分寸,不過是星星之火罷了。”
李涵菱看著毫無悔過的忠國公,心裏暗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南大街上的人流漸漸散去,亦如這黑濃的煙霧一般。
容溦兮也轉了個身子,很是歡快的往客棧裏走。
倒是對麵的男子神色始終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眼睛似乎是望著對麵的人,似乎又遊離在別處。
直到晚間,彌撒回來稟報今天發現的事情後,蘇溫言的眸色卻是一沉。
殺人、放火,這種事她也敢做了。
“忠國公府沒有發現那名死去的探子是誰殺的嗎?”
“若是我出手,恐怕他們早就發現了。”彌撒笑道,“沒想到他們家的仇家還挺多。”
不是仇家多,而是有人扮豬吃老虎。
顯然,今天那兩個韃靼人已經察覺了有人跟蹤,而他們之所以逛遊許多地方,也是為了將人圈在他們的視線裏。
彌撒以為自己盯著人,殊不知是自己被人盯著。
這又是一招調虎離山,可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過容溦兮會出手,他們從前甚至沒有正眼看過這樣一個女子。
她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芝麻,灑在地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彌撒說的對他殺人的手法太過殘暴,對方研究了自己的人這麼久,早就知道彌撒幾斤幾兩了,也許他們想到過會是他蘇溫言的人,可他們想不到這幹淨利落的行刺手法竟會是容溦兮。
眼下又是他家的多秋時節,絕不會因為一個死去的探子而大費周章的查案,那樣太暴露自己了。
看來這老賊是賊心不死啊。
蘇明禮啊蘇明禮,你到底還是把我賣了。
蘇溫言無奈一笑,隻聽麵前的人說道,“世子,接下來怎麼辦?那些人發現了我的跟蹤,還要繼續跟嗎?”
“跟。”蘇溫言點了點頭,“殺不死他們惡心惡心他們也是好的。”
有了彌撒日夜跟著,那些人想做事更需要絞盡腦汁了,反正費事的又不是他們,這種把戲誰難受誰知道。
蘇溫言又說道,“魚兒要引誘你下餌,它勾著你的同時也在勾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