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腰不大好(1 / 2)

山寨裏的大火像是一條新生的巨龍,從孵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長出毀天滅地的姿態來。

彌撒帶著人往外跑的時候隻聽到背後砰的一聲,隨即大片的黑煙從屋頂冒出。他眼含嗔怒的將秦曼煙交付到了林玉書手裏,轉身就要往後去救人,被林玉書一把拉住。

他的衝動不足以淹沒理智,正被拽住的時候隻見火光中有兩道依偎的人影正在往外逃竄,身影一點點的清晰起來。

身後的木樓轟然倒塌,兩人頭頂披著蘇溫言的外袍,容溦兮的鼻孔裏還嗆了許多的濃煙,被攙扶出來的時候腦子還是蒙蒙的,過了許久才漸漸回過神來。

半靠在容溦兮身邊的蘇溫言大口的喘著粗氣,在裏麵的時候男子自知命不久矣不肯放過他們,蘇溫言同他一陣打鬥才將容溦兮從虎口救了下來,那時候他在火中便有些體力不支,眼下雖然出來了,可卻是耗了半條命一般疲憊。

容溦兮咳嗽了幾聲,忽想起方才將他護在身邊的蘇溫言,心中一緊,忙過去問道,“世子沒事吧?”

“容溦兮!”男子怒斥了一聲,隻喊了一聲仿佛把渾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容溦兮不敢吱聲,對方也好一陣沒說話,隻在閉目養神,彌撒見人虛弱提議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回去吧。”

大火燒了一夜,官家不停的救火也無濟於事,萬幸天蒙蒙亮的時候天降甘霖,久久幹涸的城中內外迎來了一場狂風急雨,將這場熊熊燃燒的火撲了個幹淨。

容溦兮在屋裏喝著薑湯的時候,丫鬟月兒從外麵帶回了信,原來這位張爺還是杭州城裏有名的樂伶,不少高門大戶擺席子過生辰都爭先恐後的請他出演,他賺的盆滿缽滿的同時又結識了不少人家的小姐,有的被哄騙走,有的被下了迷藥帶走,這一年來貪在他手下的案子不下十起。

這樣一聽,容溦兮就明白為何他一見到自己便知道自己不是孟婉兒了。

未幾時,城裏的姑娘人家聯名告狀要將這位張爺遊街示眾,當中斬首,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這位張爺在聽到判處的半個時辰之中便咬舌自盡了。

容溦兮一陣唏噓,去感謝彌撒的救命之恩時才又聽說了這位張爺的恩怨情仇。

原來他曾經也是癡情人,和江南的一位千金小姐結識後二人誓攜白首,誰知他財錢盡用,被那位老爺打出了門外,女兒家受不住家裏的逼迫終是嫁與他人,從此與這張伶斷絕來往。

張伶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對著些千金女子有了痛恨的心情,買了一夥人在這城外胡作非為。

也算是個可憐人了,容溦兮回屋的時候耳邊仿佛還能響起玉堂春的曲調,那般幽怨綿長,叫她以後都不忍再聽。

彌撒曾說她的命是蘇溫言救得,若是要謝也該去謝謝他才是。

容溦兮豈會不知自己這條小命的來之不易,可就是一到門口就邁不動步子,渾身緊張的連敲門都不敢,這才選擇繞了一道先同彌撒道聲感謝。

“啟稟姑娘,外頭秦小姐求見。”

容溦兮在桌上敲打著腦子,一扭頭聽見外頭的聲音,喊了一聲就請人走了進來。

容溦兮強打精神,起身剛要迎合,卻見後頭還跟著一個女醫,她正是蒙圈的時候,便聽秦曼煙故作矜持的說道,“怎麼說你也是因我遭難的,孟大夫是孟姐姐的姑姑,她醫術高超,讓她給你檢查一下,若是哪裏不好了我會負這個責任的。”

容溦兮見人要看自己的身子不免有些尷尬,隻能推辭兩句說道,“不必了,我身子骨自小硬朗,秦姑娘還是帶孟大夫去世子那看看吧,他許是更需要。”

“世子哥哥早已經看完了,就差你了。”秦曼煙見這人平日裏挺爽快怎麼在這個時候扭捏起來了,“況且世子哥哥說了,他說你不看也得看,讓孟大夫一定給你全身做一個細致的檢查。”

容溦兮倒吸了一口冷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她幹笑了兩聲,見人已經親切的托上自己的手,便隻能道謝說道,“那就勞煩秦姑娘和孟大夫了。”

容溦兮就像是一條被放在案板上的小魚,任人來回翻騰驗傷,雖說都是女子,可到底有些害羞的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