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兒指的方向是江南西道,正南處是一處山嶺,陰天看過去有些陰森,可轉眼望過去,旁邊有一大片的魚塘一池連著一池,他們城裏的姑娘來這多也是戲逗錦鯉的。
夜已經有點深了,容溦兮聽著周圍的動靜,怎麼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除了蛙鳴和蟬聲再也聽不到其他動靜。
許是孟婉兒記錯了也說不定,容溦兮微微放鬆了肩膀,這郊外再黑的可怕還能有北麵的沙漠可怕嗎,野狼她都見過,杭州城外還能看到猛虎不成。
如此想來,她抖擻了一身膽子,拿出了小狐狸的本性,不斷地在地上搜尋著腳印。
當年她隨軍出征的時候,赤眉軍的將士們便教過她這些識路之法,通過月亮照在地麵的深淺便可以看出走過之人的形態動作,也就可以粗略的判定走過的人是男是女。
她學的時候感覺前半段很有趣後半段練習又很無聊,她不是做衙門的,學這個實在排不上用場,不過容祁說無用之用便是大用,學了早晚有一天能用上。
容溦兮今日像是遇到了可用之處,緊張之餘又帶著一種實操考試的欣喜。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的爆竹聲,還帶著回音,容溦兮側耳傾聽,伏在地上尋找著蛛絲馬跡。
白日裏雨下的急,眼下雖停了可地上的腳印多半都被雨水淹沒,想快速的辨別出來這些痕跡對容溦兮來說有些困難,一步一步尋到地方,抬眼是一處爬滿紫藤的的山洞,裏麵依稀傳來了幾聲啼哭。
女子剛開始還有些貴族的矜持和驕傲,等到了最後隻剩下了哭饒,容溦兮爬在側麵仔細聽著。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家裏很有錢的,你要多少我爹爹都可以給你。”
“大哥,她剛才說她姓秦,難道是城裏那位大老爺的女兒秦曼煙?”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像是被雷擊中,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咬著後槽牙說道,“你真的是秦曼煙?”
秦曼煙忙說道,“是我,我爹爹很有錢,你們放了我我一定讓他把錢送過來。”
手下的徹底慌了,噗通跪了下來對著男人說道,“怎麼辦,大哥我們抓錯人了,他爹爹據說是齊王家的人,這要是被他知道了,咱們就完了。”
男人的青筋浮起了一會兒又慢慢退了下去,眼中的縫隙倒映著熊熊之火,說道,“那就隻能對不住小姐了。”
秦曼煙聽了這一句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才剛要嫁給她的林哥哥,還要給他生兒育女,好日子才剛要來,她怎麼就要死了呢。
石洞外一陣不大不小的動靜,男人怒目一睜,警惕的朝著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生怕今日這筆買賣暴露,趕忙拿著刀趕出去。
秦曼煙嚇得縮回了脖子,久久不敢出聲,隻聽外頭沒多大一會兒噗通一聲,男人耳根微動聽著外麵的聲響,外圍又安靜了半柱香的時間,過了一會兒,一個黑影扛著女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男子瞪大了眼睛,怒喝道,“陳福,這又是哪裏來的人!”
陳福將人輕輕的放到了牆邊,拱著手說道,“我剛一出去發現此女在偷聽,我就下了狠手將她打暈了過去。”
“如今我們殺了此女逃命都來不及,你又打暈了一個人之後要如何是好,她看見你的臉了?”
陳福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見人剛要發怒,便解釋道,“大哥息怒,小的剛才一想咱們現在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把這女子殺了咱們張爺那也沒法交差呀。”
男子不明所以的問道,“那你再背過來一個女子就能交差了?”
陳福心一狠,說道,“我見此女姿色不錯,隻當假裝成那杭州城第一美人不就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