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碼頭上停靠了一艘猶如嶄新的大船,艙門邊上的女子到底不放心,左右看了看被重新補合的部位,一圈沒事兒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遠處,工部分司郎中帶著一眾官吏將蘇溫言送了出來。
蘇溫言麵色紅潤,神清氣爽,眉眼間是說不盡的快意,大有春風一度後的意思。
容溦兮見人過來,別扭的甩過了頭,氣哄哄的就往船上走,連平日最不忌憚她的船隊兄弟見了這副模樣都躲到了一邊。
昨夜裏,工部郎中在這清江浦如此偏僻的地方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鶯歌燕燕,在江船上開了一個還算盛大的席子。
為了顧全蘇溫言的麵子,容溦兮也在受邀的名單之中。
開始的時候一切倒還算正常,容溦兮埋頭在佳肴之中,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也不是今天主要來賓,不必在乎那些禮儀約束,自然自己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後來她這個小透明越來越透明,不止在那些官員眼裏,更是在蘇溫言眼裏。
自從那些歌女舞女將盛宴推到最高潮的時候,蘇溫言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那些女兒的鶯歌漫舞,容溦兮在旁邊累的直打瞌睡,見他如此沉迷到底沒好意思知會他自己要回房的事情。
不過,深更半夜的時候她倒是被酒水憋得不行,起來去行個方便,誰知已經三更天了,容溦兮路過蘇溫言房間的時候竟還是無人歸來。
早在蘇明壬的王府裏她就該知道他是個風流的,如今也不知道哪裏生了這種悶氣,好像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一樣的疊著衣服。
“這衣服料子這麼薄,你再拽可是要壞了。”
容溦兮手上的活兒也不停下來,背對著蘇溫言說道,“壞就壞了,反正我也不喜歡這些衣服。”
蘇溫言今日心情果然是好,竟聽不出她話裏的怒意,這讓生著悶氣的姑娘更是氣紅了臉。
“杭州絲緞造詣名滿天下,既不喜歡等到了地方給你買些新的。”
這話是讓她等著謝恩嗎,她偏不領情,連著幾日都不給蘇溫言好臉色看,彌撒見到了這好脾氣的姑娘掛了臉子也跟著奇怪,本想關心的問上幾句,剛出口邊被人懟了回來倖悻的回到了蘇溫言的身邊。
蘇溫言自己還在雲裏霧裏,瞧著彌撒被人掃興的樣子,倒是詢問道,“怎麼了,這船上又有誰惹你了。”
彌撒一甩手,甚是覺得麻煩的說道,“方才見容姑娘不高興,屬下想勸上幾句,沒想到反倒惹怒了她。”
她不高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和她認識多年的蘇溫言這幾天也摸不清楚這姑娘的脾氣了,他心中歎氣,嘴角卻裝模作樣的問道,“你同她說什麼了?”
“屬下就是想勸勸她,能做世子養的女人是別人求不來的,讓她下船且問問江浙一帶踏壞了咱們王府門檻的都有少世家。”
蘇溫言終是沒忍住的笑了出來,轉而又有點為自己的日後擔心,等彌撒猛然抬起頭的時候微微發現有人在瞪他,女人最是善妒,彌撒不但沒明白,反而恍悟錯了意思的說道,“世子莫怪,屬下一時失言,屬下真是千不該萬不該說江浙姑娘養仰慕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