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們老大看在你家侯爺的麵子上,不會和你計較,識相的的話就快走吧。”
主家下了逐客令,一陣冷風從地底鑽了過來,打在容溦兮身上,好似推了她一把,讓她一時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能在此一搏的說道,“如何才肯放人?”
地下城內,聲音回蕩,周圍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耳畔的風聲,莫漢川看了這不鬧出事情不罷休的姑娘,一時頭痛,方才是他叫著老大去休息的,這時候再因為這點小事擾了他清淨那算什麼事兒。
他看著姑娘一身的裝扮,倒是琢磨出了件有趣的事情,半響嘿嘿一笑,雖是狡詐卻不讓人惡心,“你真的想救人?”
容溦兮一聽有戲,也暫時顧不得其他,隻順著梯子往上爬。
莫漢川有了興致,左右一點頭,喚來身後的連個仆人,待牢門打開,靈芸委身出了這方寸之地,還未伸展便被人又架了起來。
容溦兮見兩名壯漢擋著去路,急切問道,“莫老板這是何意?”
莫漢川自有一番心思,黑暗之中露出了一排白色的牙齒,一勾了勾手指將人帶了過去。
容溦兮在後麵跟了一路,同行的付守義也悄然的跟在身後,等到了黑暗處伏在容溦兮肩頭小聲說道,“咱們也算緣分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跟這裏的人作對可沒有好下場,況且蘇溫言這次回來還沒找你報仇呢,你倒先幫上他的人了。”
容溦兮被耳旁風一吹,沒好氣的白過一眼,冷言說道,“你爹娘為了你賣田賣房,綠蕪姑娘為了你刺殺世子,你若還想出去,從現在開始就得希望我過得去這個坎。”
綠蕪竟為了他幹了這種險事,付守義不敢置信容溦兮的一麵之詞,剛想附耳詢問,前頭的莫漢川忽的停下了腳步,指了指樓下的一道擂台說道,“我們主家有主家的規矩,不做有去無回的買賣。”
容溦兮順著他的手指望下去,底下除卻一麵弧形的擂台別無其他,不時,對麵的閘門轟隆一聲的打開,走出來的人影看得人頭皮發麻。
來者體型肥碩,上身赤裸,光是雙腿的重量看上去就不下百斤,隨著他的一聲怒吼,容溦兮仿佛還看得到他嗜血的嘴角。
“明白了嗎?簽還是不簽?”
容溦兮看著人手裏遞過來的東西,眼中突然一驟。
“是生死狀。。。。。。溦兮姑娘不能簽。”靈芸在一邊掙紮道。
容溦兮嘴上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景文年間,秋風在蒼州的大地上方一掃過,容祁便將她從眾奴仆中抓著脖頸子提了出來,她記得那日她的麵前放的是一張賣身契,容祁曾說簽了這個東西,到了京城才有身份。
容溦兮眼巴巴的趴在桌子邊上瞧著上麵蓋著紅印子的黃紙,一時未敢答應的問道,“是什麼身份?”
容祁那時候還是炙熱少年,看著不大點的小姑娘,左右想來想去,挑了個最嚴重的回答,“一輩子為奴為婢的身份,也就是說簽了這個,你就是我家的奴隸了,以後跟著我上戰場殺敵,生死都是我家說了算。”
“那和我現在有何不同?”
少年嘴角微微上揚,看著眼前一身破破爛爛的小土包子說道,“我是嚇唬你的,你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裏,簽不簽隨你,不過京城和蒼州,是日後跟我上戰場體麵的死還是憋屈在這裏窩囊的死,你且選吧。”
細數十幾年來,除了那一份契約外她好像的一直都是走著容家給選擇的路。
若是人命真的掌握在自己手裏,那麼這一次,她要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