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一身顫抖,垂著眼行禮說道,“世子讓奴家準備的東西奴家都準備好了。”
“拿過來吧。”
綠蕪輕輕向前,步伐走的極其緩慢,容溦兮有些羞燥,趕忙扭過了頭不去見人。
“怎麼了?”
容溦兮聽到這一聲詢問以為是問向自己,剛偏過頭,隻聽長空中劃破一聲利刃的聲音,伴隨女子憤怒的吼叫衝著蘇溫言刺了過去,“你害我夫君至此,我要讓你償命!”
說時遲那時快,容溦兮眼睜睜的瞧著一把短刀從女子的袖口下抽出,寒光閃爍,直直的逼向蘇溫言的喉間。
電光火石中,容溦兮根本來不及思考,隻憑意而為,坐起身子就要擋過去。
她習武多年,這種淺顯的招數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過的,隻是從前在戰場上,想的都是如何製敵,如今麵對一個弱女子,既要做到不傷害前者,又要護好後者,倒是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個主次來。
恍惚之間,隻得閉上眼睛,任天命而為。
萬幸一切比預想中來的更快,在她還未感覺到身體有何痛感之時,利刃已經打到了冰冷的地麵上,落下了清脆的聲音。
一起而來的還有滿桌的杯盞霹靂吧啦粉碎的聲音。
容溦兮隻覺得後背一陣滾燙,眼前的光明也不複存在。
難道是紮到了眼睛瞎了。。。。。。容溦兮試著睜開一隻眼睛,覺得一切如故時又睜開了一隻,這才看清了擋在了眼前的胳膊,半響也沒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
沉重緊湊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夢姑“蹬蹬蹬”幾聲上樓來,看著眼前的事態,險些跌坐下去。
到底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不過一瞬她便平複了下來,上前幾步狠狠一腳將摔倒地上的女子踢到了一邊。
“你這賤蹄子!竟然敢謀害世子!”
夢姑轉過頭來,神色迥異的看了一眼坐在蘇溫言懷裏的容溦兮,趕忙扭過眼同蘇溫言說道,“世子胳膊受傷了,奴家這就去給您拿藥來。”
說罷,她命幾個打手過來拽著女人的頭發便往外拖,可那女子卻是滿眼憤恨,像是個厲鬼一般盯著容溦兮的眼睛。
容溦兮第一次見人如此憎恨人世的眼神,心裏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整個人無法緩和過來。
人走了一會兒,身後的蘇溫言終於忍不住的說道,“你坐在我腿上可坐的舒服?”
容溦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終於從恐懼中清醒了過來,趕忙起身扭頭瞧著他的胳膊說道,“世子恕罪。”
蘇溫言白過一眼,瞧了一眼胳膊上的傷口,眉頭一皺毫不在意的又給自己的杯裏添了一壺茶。
容溦兮愣在原地,一時也忘記了要走,隻看著那一掌長的刀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從前在戰場上,容祁曾多次囑咐她刀劍無眼,切不可婦人之仁,可她試驗了幾次,發現知道如今她依舊沒能完美的貫徹這一點吩咐。
若不是她一股腦的非要湧上去,憑著蘇溫言自己的本事拿下那名女子不過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又怎麼會因為護著她而受傷。
夢姑走了不過半盞茶,等再上來的時候看著容溦兮始終杵在那裏,左右想了一想,到底沒敢多說一個字,隻趕緊拿藥給蘇溫言敷上。
夢姑剛抬手,蘇溫言就收了回來,沒好氣的說道,“誰害的本世子受的傷誰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