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心中所想也並非全然不正經,他悠然開口,半開玩笑的說道,“方才譚太師的孫女從秋雲齋出來,這件事你怎麼看?”
容溦兮一怔,原來那就是秋雲齋。。。
女人的玉手毫無知覺的扶上了脖子,她原以為蘇溫言提及這事依著他的本性也該問的委婉些,真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劈頭蓋臉的問過來,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譚太師的孫女。。。奴婢怎麼沒看到啊。”容溦兮點著下巴,腦子裏胡思亂想,好似有兩個聲音在說話。
一個聲音說,是啊,譚月清大晚上的不回家跑到秋雲齋算怎麼回事,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人。
另一個聲音則說,不論如何譚月清也是你的手帕交,切不可在關鍵時候出賣了人家。
而後,一個本聲在容溦兮心裏提醒道,“切莫多管閑事。”
這一陣自我交戰不過須臾,容溦兮仰起頭眨著明亮的眼睛,對著蘇溫言審視的眼睛,吱吱嗚嗚說道,“奴婢真的沒看到人,許是當時太害怕,頭發又刮到了衣服,實在有些。。。自顧不暇。”
話沒說完她又吸了一口氣,諂媚說道,“當時若不是有世子保護,奴婢定要嚇到腿軟。”
“又撒謊。”
蘇溫言直起身子,雙手抵在腦後往側壁上靠了上去,根本不個容溦兮留下麵子,容溦兮渾身僵硬,原先不論怎麼樣她說些俏皮話,是個男子總會謙讓女子一些,今夜看來蘇溫言是鐵了心要她做個大義凜然之人,可惜呀可惜,她早就說過自己並非是個公平公正的人。
“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蘇溫言聲音冗長低沉,本是眯著的眼睛忽的睜開特意白了容溦兮一眼。
容溦兮聽著這話裏話外罵她沒良心的意思,一時也不知怎麼開口,隻訕訕笑著,決定一條路走到黑,說道,“奴婢是真的看不清。”
話音剛落,容溦兮聽著身邊的人眼睛已經徹底閉上,呼吸也漸漸平順,不覺心裏安心了不少。
她看著蘇溫言棱角,看著他同馬車來回晃動的額頭,思及那些朝廷勾當,心裏不知是為誰,又捏了把汗。
與蘇溫言此時的安心和踏實不同,容溦兮此時的腦子混亂的很,一麵思慮蘇溫言和皇後的勾當,一麵又思慮皇後會不會對他不利。
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若是她做個夢,起來把今夜的事情全忘掉會不會就舒心許多。
想了許久,不知不覺間車外的人長噓了一聲,馬車也隨之停下,隻聽外頭人小聲提點到,“爺,毅勇侯府到了。”
蘇明壬今日飲酒了,蘇溫言定然也陪了不少杯,容溦兮見人還閉著眼,不欲打擾,悄悄的打開車窗對著車夫比了個“噓”的手勢。
而後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躡手躡腳的彎著身子準備跨過擋在麵前的長腿。
正準備開車門投入一團黑暗中,忽聽到耳邊帶著慵懶的聲音拉長說道,“路上小心——”
她眼中瞳孔一驟,攥緊了手心,以為自己到底吵醒了世子,驀然回首發現男子沉睡依舊,不過是憑著意識說出一句話來,不禁心中一陣陶然,眉眼掩不住的笑意。
都到自家門口了,還有什麼小心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