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還未明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腰上的鼓鼓囊囊的錢袋,在心裏暗暗打了自己一巴掌,沒錢的日子太久了,她竟忘了夫人今日打賞給她的銀子。
這回好了,蘇溫言心裏肯定覺得她在騙人。
小販看了看僵持的兩人,幹笑說道,“公子不要介意,這手繩是我送給姑娘的。”
話音未落,蘇溫言的眼神掃過了過來,嚇得小販趕緊禁聲,真真的當了一回縮頭烏龜。
“我不要送的,我就要她買的。”
容溦兮硬著頭皮抬起頭,苦笑著對著小販,像是同命相連的難姐難弟,示弱說道,“我買。”
容溦兮不情願的掏出五文錢,心裏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要給他買這個,也鬧著性子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江浙首富還需要她花錢來哄。
蘇溫言看著她是一毛不拔的樣子,心裏更是不痛快,正準備找些指桑罵槐的話點醒她,忽然覺得手腕上一陣清涼。
他低眸,正見容溦兮乖巧的將那彩繩纏繞在了自己的手上,月光灑下的時候,正好落在她的鼻尖上。
容溦兮嘴裏根本不知道在哼些什麼,隻是希望自己能分分心,別老看見人就擔驚受怕。
不著調的小曲落到蘇溫言耳朵裏,倒是一陣暖癢。
抽繩一拉,容溦兮細瞧這紅繩和手腕的大小剛好,滿意的點了點頭,半響,她抬眸看著蘇溫言饒有興趣的看著手上的紅繩,又忽覺得這人也挺好哄的。
“好看。”蘇溫言抬手看著紅繩說道。
容溦兮聳了聳肩,看著小販得意洋洋的手下五文錢,苦笑一聲說道,“世子生在金銀窩裏,見過世間那麼多好東西,如今隻是對著民間的小玩意起了些興趣罷了,它哪值得世子那麼喜歡。”
“弱水三千,一瓢足以,她雖普通,於我卻獨一無二。”
容溦兮被人看的微怔,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排腹這人,小販聽了靈感如江水泄洪,連讚了幾句,趕忙用筆寫下這句話,說時遲那時快的就把佳偶天成幾個字替換了下來。
蘇溫言見容溦兮愣愣的站在那裏,半響也沒有回應,又說道,“走走吧,她一時半會還出不來。”
容溦兮回過神,墊著腳瞧了瞧廟門裏頭,今日人這樣多,香火這樣旺,許是靈芸這回還沒奉上香油錢。
既然在這這樣招風,和他往旁處躲躲也好。
二人沿著寺廟周邊的小路走,累了便找一處台階不拘小節的坐了下來,後身便是一片樹林,除了前頭依稀的嘈雜聲,耳邊就隻剩下了寒鴉烏啼的聲音。
容溦兮玩著手指頭抬頭見蘇溫言還在看紅繩,忽想起來提醒道,“世子記得沾水後要把這根繩子扔掉。”
“扔掉?”蘇溫言顯然沒有聽說過女兒節的習俗,一時還以為容溦兮又變著法戲弄他,隻看她眼神澄澈,才說道,“這扔掉了豈不是可惜。”
容溦兮盤坐在一邊隨口說道,“這是女兒節的規矩嘛,這東西沾了水就不靈驗了,自然要扔掉。”
蘇溫言鼻子輕嗤一聲,手上卻將紅繩縮進了袖口中,直到徹底埋進去才嘲弄說道,“這話也就騙騙你們小姑娘,如果不扔怎麼讓你們今後繼續買。”
容溦兮噎了一聲,一來不能越矩,二來她也不信這些,在這方麵的想法和蘇溫言也算不謀而合,片刻阿諛奉承的默認道,“世子心思果然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