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壽席將近,城裏有名的首飾鋪和成衣店早被各家各戶的夫人小姐搶購一空,林芝空手而歸,心情沮喪。
往日裏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金玉其外的模樣,容祁也說過他家娘子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就算掛著素袍子也美過六宮粉黛。
偏偏今日,容溦兮明顯感覺到了林芝的反常,她悄默默的站在林芝背後,捏肩捶背兩不誤的問道,“夫人是在擔心侯爺上奏的事情?”
林芝好似沒聽見,拿出首飾盒子裏的兩隻玉墜懸在耳朵上說道,“你看我這兩隻耳環哪個好看?”
容溦兮抿了抿嘴,左瞧右看也沒個答複,林芝心煩的扭過身去,說道,“我就知道我這東西比不了旁家夫人的,翠玉坊七寶琉璃釵被賣空也就算了,連一些翡翠梳背也沒了。”
容溦兮還當是什麼,原是這事,林芝瞧她在身後竊笑,心中又羞又癢,連說道,“你再笑我就罰你一月月例。”
拿錢威脅容溦兮自然好用,她一聽趕忙收起了笑容說道,“夫人容貌豔壓群芳,怎麼竟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費心思了,別家的夫人不美,自然要靠打扮,我家夫人閉月羞花,何故苦惱這些。”
林芝聽罷歎了一口氣,“我本是不在乎這些的,可你家侯爺最好麵子,我怕的是陛下壽宴我丟了他的臉。”
女人一鑽牛角尖,九匹馬也拉不回來,這心思是打林芝心裏出來的,容祁說的再好聽也隻會變成林芝腦中的寬慰之詞。
眼下,那些東西就是賣光了,任憑有錢也買不到,容溦兮眼睛一轉,忽想道,“要不然,奴婢給夫人編個好看的發髻,再給你瞄一隻貼花和一對麵靨?”
林芝歪過頭問道,“那是什麼?”
容溦兮一笑,轉身就去書桌前取來了一支極細的毛筆,林芝看她一手握著筆,一手拿著胭脂,更是疑惑。
“夫人不在意這些自然不知道,這是現在最流行的女子妝容,好多家的姑娘們都在畫呢。”
林芝也不明白,任由著容溦兮在她額間和臉頰隨意的塗畫,她感覺臉上好幾處有撓癢,開口說道,“你若是敢把我畫成了花狸,罰兩個月月例也是使得。”
容溦兮輕笑一聲,動作也未停下,三筆兩筆將這妝容畫好,直起身說道,“好了,夫人且看看吧。”
林芝帶著心中狐疑扭過身去,指尖輕觸著額頭和臉頰兩側的花樣,心中果然一喜,笑道,“這是什麼妝,形如月牙,明明似兩道傷疤,卻又新奇好看的很。”
“這‘傷’如曉霞將散,故名曉霞妝。”
林芝點了點頭,垂著眼說道,“可是這次陛下的壽宴是在晚上,其他夫人穿金戴銀的去,燈火之間必定更加神采奕奕,我這妝容會不會黯淡了許多?”
容溦兮一笑,繼續挽著林芝的頭發說道,“今日隻是嚐試,到時候奴婢會給您用金箔和翠羽來做,保證不會讓您臉上黯淡無光。”
“也不要太招搖了。”
容溦兮笑著點頭,她知道林芝不喜獨占一枝,要不是為了容祁的臉麵絕不會委屈自己去和那些個官家婦人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