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亂葬崗離開已有一刻鍾,眼看著就快要走出青山地界,白白的內心不由地開始緊張。
感受到白白神色的變化,遲遲在一旁寬慰。
“安啦,這次有道長幫忙,想來你定可以順利離開青山的。”
白白獲得肉身不過幾日,此前因她不過是白骨,是以便是做再誇張的表情,也都不會表現出來。
這已是千年來的習慣,並非說改便能改的。
她眼下雖有了肉身,但也還是會忘了控製自己的表情。
就比如眼下,她雖是在笑但那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道……道長,我緊張。”
越是靠近邊界,白白心裏就越緊張,眼看著青山邊界就在距離她幾步之外的地方。
白白竟是緊張地蹲下-身走不動道了。
回想到上回離開青山,被迫散架時的全身疼痛感,白白就打心裏感到恐懼。
“白白,你何時那麼慫了?”已走出青山地界的兩人聞言停下,遲遲回身看著此時正抱膝蹲在地上的白白,忍不住出聲取笑。
“也好在這附近少有精怪,不然若是叫他們瞧見了,免不了會回去傳上一通,或許下回你再回來,你青山山主的威名就不在了。”
白白咬牙,騰得起身。
她理了理衣裳,在四下‘坦蕩’地掃了一眼,輕咳兩聲後大聲道:“方才鞋子裏進了沙子,誰說我害怕了!”
說罷,她大步流星地往前好幾步,當她邁過青山地界時,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她一不做二不休,一直往前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過了半餉,她見自己還好端端地走著,僵硬的步子一時間輕鬆起來。
她腳步輕快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麵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她一麵往前跑跳,一麵回身衝道長與遲遲囔囔著:“我出來了!我真的出來了!!!”
“遲遲,我自由了!!”
遲遲也被白白的情緒感染,跑到她身邊,與她一道笑鬧起來。
簡輕風跟在兩人身後,雖是不言不語,但麵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
—
“主人,穆姑娘離開青山了。”
光線幽幽的洞窟內,有低低的聲音傳來,這道聲音聽著十分小心翼翼。
正坐在洞窟內欣賞妖姬跳舞的男人半張臉被麵具擋去,露出的半張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眼神在底下那群美豔的妖姬身上流轉。
隻在聽到手下的話後,他麵上的笑意猛地一頓。
隻見他收回視線,伸手端起麵前案上的酒盞,將裏頭的酒水一飲而盡。
方才來通稟的手下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聽到酒盞被砸在他身側,洞窟內的音律霎時停下。他忙哆哆嗦嗦地跪倒在那男人麵前,身體更是止不住打顫。
“都給我滾出去!!!”
方才還在洞窟中央翩翩起舞的妖姬麼聞此,紛紛停下動作與演奏音律的樂師們躬身退下。
“說!!!是何情況?她不是永生永世都不能離開青山麼?”
“屬……屬下也不知是何情況,隻是咱們安插在青山周邊的人傳回來的消息。說……說……”
“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緊了!!”男人不耐煩地斥道。
“說穆姑娘得了肉身,與她那位小妖朋友,以及道長離開了青山。”那手下顫顫巍巍的,生怕話說慢了,主人真會讓他永遠閉嘴。
那手下說完很久,都沒有聽到上頭主人的回應。
感受到有汗水不停地從額間落下,他心慌地又繼續道:“主人,這……或許也是件好事兒。既然第一枚靈符碎片就在青山內,那眼下咱們不如趁著穆姑娘和那道士不在,闖進去去搜尋一番,或許……”
“蠢貨!!!”手下的話還沒說完,就遭到了上頭男子的怒罵。
手下一臉委屈,心下十分不解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你以為,那穆宛珂被困青山千年,怎麼突然能離開青山了?”男人露在外頭的半張臉上,眼神精明地半眯著,似是在思索什麼。
“那靈符碎片怕是早就叫那道士找著了。”
“主人,您的意思是……穆姑娘能離開青山也是因為靈符碎片?”
男人輕輕地瞟了一眼他,眼裏露著一抹鄙夷。
“既如此,也好辦了,眼下他們也沒走遠不如就抓他們回來,那靈符碎片豈不是也到了咱們手中?”手下想的理所當然。
隻他的話音剛落,‘咚——’地一聲,一隻酒盞已然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頭頂。他吃痛地悶哼一聲,到底不敢發出聲響。
“各界都知,靈符碎片就在青山中,你以為就咱們聰明的將眼線安插在了青山周圍?且不說穆宛珂,就是那臭道士離開青山的事兒,隻怕都已在各界傳開。想來不久以後,大家便會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