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餘帶上了自己的劍,也行動起來。他雖然是行政官員,終究是出身將門。當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卻並不膽怯。縣衙上下一片緊張情緒,人們互相傳說,很快就都知道了即將麵臨的危機。
而在與縣衙相臨的一處院落裏,身穿便衣的男子從外麵閃身進來,他不動聲色的和等候在這裏的兩個人簡單交談了幾句。那兩人麵色凶悍,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他們進入縣城,秘密潛伏在此。隻等著西山匪徒們的到來,好做內應。
然而,這兩個人卻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那男子突然拔劍,從背後就刺進了他們的身體。看著這兩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年輕男子麵無表情。他收起長劍,把屍體扔到院子角落的一口枯井裏。看到一切不留痕跡,這才轉身出來。神色平靜地對等候在外麵的縣衙隨從說道。
“勞煩久等了。我們這就去見縣令大人吧!”
“好!韓巡檢一路辛苦。請跟我來!”
那隨從並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帶著韓信從後門進入縣衙,直接來到了縣令王餘的麵前。
“大人!不知道召喚卑職來,有何緊急的事?”
“韓巡檢,你可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
王餘直盯著韓信的眼睛問了這一句。而站在一邊的縣尉武由一聲不吭,臉上神情複雜。後麵已經武裝起來的縣衙上下人等,都不明所以的看著這邊,不知道縣令大人究竟要幹什麼。
韓信麵不改色,恭敬的施禮回答道:“承蒙大人賞識,讓我巡檢淮陰境內,查奸糾惡,防火防盜……凡此種種,皆是韓信之責也!”
“那你查的是什麼奸?防的是什麼盜?你可知道西山盜賊已經大舉下山,就要來突襲淮陰縣城了嗎?!”
“大人!事發突然,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這是卑職的失職了……請大人責罰!”
聽到韓信一點兒也不推諉,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失誤。王餘臉色緩和下來,而武由也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剛開始的時候,他對韓信有所懷疑。但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都有失誤的時候。看來倒是錯怪他了。韓信是他提拔起來的,自然要為他打圓場。縣尉武由連忙搶先說道。
“韓信,據可靠消息,山賊即將大舉來襲。淮陰縣城很可能會陷入危機,你可有什麼好辦法來抵禦嗎?”
韓信淡然一笑。他對縣令和縣尉回答道:“大人不必為此而憂慮。山賊們不來則已,如果來了,卻正好是大人立功的好機會啊!”
王餘稍微一愣,他與縣尉對視一眼。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大人,王爵將軍親率大軍,坐鎮淮水南岸。他們距離此處不足百裏。如果得到消息,派輕騎飛馳,至淮陰縣城也不過個半多時辰而已。在大秦騎兵麵前,區區山賊,又何足為慮呢?他們不過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而已!”
王餘頓時釋然。這個年輕人說的果然沒有錯,他剛才關心則亂,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既然如此,他也不再隱瞞。遂拍著韓信的肩膀說道。
“韓巡檢,你有所不知。如果隻是這些山賊,當然不值得太過憂慮。可是,已經有部分河北的叛軍渡河而來了,他們的目的顯然是與山賊聯合,要趁機搶糧,並且作亂淮陰啊!如果讓其得逞,那麼淮陰全境也將淪為戰場,再也不得安寧了!”
韓信臉上雖然保持平靜,心裏卻已經暗自吃驚,幸虧自己當機立斷,殺了那兩個跟隨他入城的山賊。果然,叛軍和山賊的聯合行動,早已經不是秘密。如果遲疑片刻,說不定現在連自己也已經身首異處,死於非命了!想到這裏,他暗自咬了咬牙,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前形勢,隻有如此選擇了。
“大人既然已經求救於朝廷大軍,便隻需固守待援,等待救兵即可。如果山賊提前到來,卑職願為前驅,略施小計,讓他們脫身不得。至於搶糧的叛軍,來得容易,走時卻難。淮水南岸,就將是他們的葬身之地!大人就等著立功吧……嗬嗬!”
聽到韓信的慷慨之言,王餘和武由不由得信心大增。這位縣令大人鄭重做出承諾:“韓巡檢,隻要你能夠幫助本官度過這次危機,我一定把你推薦給王爵將軍,讓你去軍中施展才能。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