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沁薄唇上沾染了酒水, 他脖頸微紅,目光忽閃而過。
祁懷聽從幾日前瓏炅對她的教誨, 眉目“含情”的看著溫沁,卻被溫沁頻頻避開目光。
站在後麵的小童撇撇嘴,他亦不知很懂為何家主會對這舞姬如此的不同,家主行商多年,再美再豔的人都見過。
眼前的舞姬容貌的確出眾,但卻不是名動天下的那種。
祁懷輕撫廣袖,幫溫沁布菜。她瞧著無論她夾給溫沁什麼菜品, 溫沁都會垂眸吃下, 她一下子心生了“惡意”。
祁懷加了些辛辣的食物放到溫沁身前的盤子中, 溫沁手中的動作一頓, 他用餘光看了祁懷一眼, 見她紅衣似雪中紅梅,不似豔麗而是清雅孤獨的美。
溫沁覺得祁懷身上有一種極為矛盾的地方,這是姬白也會忽略的地方,就算是祁懷的舉動時而會有貴族的矜貴優雅, 有時會有征戰之人的豪爽灑脫之意,這兩點都被隱藏在少女美麗的皮囊之下。
溫沁吞咽下祁懷給他夾的菜品, 他拳起手抵在唇邊,輕咳了兩下,眼底氤氳著淡淡的水霧, 猶如晶瑩剔透的水晶上蒙了一層霜。
小童見此, 嗔怒的對祁懷說道:“家主他吃不得辛辣之物。”
溫沁用茶水壓了壓嗓子裏的灼燒感,聲音略有些沙啞,“無礙。”
祁懷回個溫沁一個淺笑,就在這時, 姬白出言打斷了二人。
姬白目光似寒蛇一般遊走在溫沁與祁懷身上,他身前的菜肴基本沒有動過,“溫家主,我之前提起的事情,你怎麼看?”
祁懷靜坐在一旁,伸著耳朵偷聽。
溫沁臉上留有一抹不自然的紅暈,衣衫似湖麵的波光粼粼,“於我又有怎樣的好處呢?我是商人,商人重利。”
姬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本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可是卻更有可能賠的連本都不剩。”溫沁眉間的冷意似夾著雪花,他語氣舒緩的反駁道,目光卻是似有似無的落在祁懷身上。
光明正大“偷聽”的祁懷正在擺弄自己的裙擺,兩道視線卻落在了她的身上。
姬白因為溫沁,亦向祁懷看了過來。
祁懷抬眸無辜的眨了眨眼眸,溫沁避開祁懷的視線,而姬白晦暗不明的揚起淺色的薄唇。
雪越落越大,漸漸的模糊了視線,可見的範圍內,隻剩下一片純淨的潔白,惹人喜愛。
樸素的馬車停在門前,棕馬晃了晃頭,落下許多雪花。
祁懷應姬白的“要求”,特意將溫沁送至門口。
溫沁手執一柄青骨傘,纖弱如柳的身上沒能被冰冷的雪花侵占。他望著遠處的雪景,眼中清明似水。
祁懷跟在溫沁的身後,忽然,她感覺眼前的光影一動,祁懷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閉眸見,雪花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