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的岑依玉看似恭敬低下了頭, 她催促道:“祁姑娘,到你了!”
岑依玉臉上笑容不失規矩, 從內到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祁懷垂眸摩挲著手中的竹蕭,眸色一沉,她輕勾朱唇,“好,我知曉了。”
亭台之上,姬白手持一杯溫茶,暖陽照在他白皙的肌膚上, 他微眯著眼眸, 身上褪去了很多銳利, 倒是多了些溫和。
姬白看著迎陽而飄落的雪花, “溫家主, 此行可還好。”
一旁的男子這才緩緩抬頭,他淺糖色的眼中寂靜如平靜的湖麵,“尚可。”
溫沁五官微微有些冷逸,青絲用玉簪束於身後, 腰間是青鳥白玉佩,他斂下眼眸, 懨懨的看著身前的美味佳肴。
他右眼下有一個淚痣,讓原本清冷不食煙火味的人,多了些脫俗的媚意。
一旁的小童特別懼怕姬白, 所以隻敢躲在溫沁身後, 不敢造次。
小童自認為他家家主此行極為隱秘,但還是被姬白發覺,此前,姬白還以此事相要挾, 要家主出手相助——夜闖安城。
小童再次想起那夜,不由的為可憐那些白白喪命的佃農。
姬白並不在意溫沁的無禮,他淡淡的看著雪地之上的紅台,紅台周圍是尚未結冰的水流。
直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出在在飄飛的落雪之中,姬白神色才微微一緩。
盡管姬白不想承認,但祁懷身上的確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會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依靠她,仿佛隻要她在場,就會憑空多了些安全感。
一如之前,少女手中持劍,擋在他的身前。
祁懷迎著寒風緩步踏上了台階,風中,祁懷衣袂飄飄,她臉上的麵紗被風輕輕揭開一角,小巧的下顎如同玉雕一般。
台階上有不少積雪,祁懷不得不謹慎的走完每一步,手中的竹蕭也沾染了寒意。
祁懷薄唇微微失了一些血色,她衣衫單薄,紅紗牽扯著風四散在半空中。
祁懷時而慢時而快,但她並非亂走,而是跟著亭台中的樂師的音律而走出的每一步。
等到祁懷登上紅台時,她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空中傳來的音律頓了一下,祁懷垂眸看著手中的竹蕭,她身形一動,手握竹蕭的一段,手腕帶風的將竹蕭揮了出去。
少女發間的鈿頭迎著陽光,反射著光暈。
祁懷手中的竹蕭增添了一種短兵相接的針鋒相對之意,她動作跳脫於舞姿,而在描繪上留下了重重一筆。
亭台之上,原本索然無味的溫沁在目光觸及祁懷手中的竹蕭之時,他目光微微停頓。
台上的少女根本就不是在舞,而是在揮劍。
這些年,溫沁雖然是為商人,但他大大小小的戰爭亦見過不少,白骨露野,馬革裹屍……
高台之上的少女,以竹蕭代劍,沒有了陰冷的殺意,倒是有了一種似有似無的悲壯赴死之意。
一身紅衣沒有了柔美之感,紅如血般刺目。
祁懷注視著手中竹蕭的另外一段,她輕聲頌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手中的竹蕭帶起一陣風,卷起雪花,似是梨花飄落下枝頭,輕輕搖曳著。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祁懷清淺的聲音傳遍整個樓台,溫柔的聲音中夾雜著悲壯。
溫沁目光隨著一片雪花落下,眼底悄無聲息的驚起了漣漪,他不由的想起了戰火之中的血光。
曲畢,祁懷胸膛微微起伏著,她指尖被凍的有些沒了知覺,正當她愣神的時候,高台下走來一人。
“祁姑娘,姬先生喚你過去。”
祁懷點點頭,一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她縮了縮肩,空中飄的雪更大了。
她身裹紅衣,飄飄欲仙,手中的竹蕭好似成了她唯一的牽絆。
若是沒有這竹蕭,祁懷亦不一定按照先前編排的舞來跳。
【係統:“溫沁好感度+10”】
祁懷忽然抬眸望去,隔著飛雪,祁懷觸及溫沁的目光,清澈幹淨,沒有任何一點利欲熏心。
溫沁也是微微一愣,他並沒有想到祁懷會抬眸,他急忙躲開目光,脖頸處微紅。
那姑娘倒是有些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渣遍所有君主們】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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