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意識時,少女發現自己正坐在書桌前。

她左手按在一張空白的紙上,紙下墊著一本未拆封的筆記本,右手握著筆,似乎想要在上麵寫些什麼。

她微微地眨了眨眼,右手後知後覺地放下筆,目光下意識地朝四周望去,想要看清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房間看起來並不大,靠在她右手邊的是一張單人床,單人床緊貼著牆麵。白牆上掛著這間臥室僅有的一扇窗,從她所在的視角望去,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

此刻似乎已經日暮,夕陽緩緩地從大海的另一頭下沉,波光粼粼的海麵映射著橙紅色的光芒。

等側身再向後看去,木製的獨立衣櫃靠在牆角,衣櫃附近,一麵時鍾掛在牆上,牆上的時間顯示6點整。

房間頂上吊著一盞燈,左側則是空蕩蕩一片,隻有一扇門在斜對麵緊閉著。

她本能的站起身,就在離開座位的一瞬間,一陣暈眩襲來,眼前的景象陡然轉變,莫名的畫麵占據了她的整個視野。

畫麵的正中間,黑發黑眸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她右手揉著腦袋,眼睛像是驚詫地向前望去。

原本應該看到的書桌和白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正被攝像頭拍攝的自己。

她嚐試著伸出手,眼睛看見畫麵裏的人也在向前伸出手,眼前的場景跟隨著她的行動而變化。

經過幾番嚐試,她才成功將自己的視覺裏的畫麵調轉回去。

少女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她能夠自由地切換不同的視角,比如正常情況下都是處於第一視角,而她隻要想,便可將自己的視角切換成第三人稱視角,將自己眼前的畫麵轉化成“他人”眼中的自己。

“他人之眼”嗎?她心裏暗想著。

在第三視角之下,可以輕鬆看到自己身後的白牆和時鍾,且能一清二楚地查看自己周圍5米內的一切事物。

處理好視角的變換之後,少女再次開始尋找房間中遺留下的痕跡。

現在的她對於周圍都不明所以,除了身上暫存的生存本能,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清楚。

在翻遍整個房間後,她在書桌的抽屜內,找到一張磨損嚴重的學生證。

少女將學生證拿起,學生證上唯一能看清的隻有名字和照片,照片上正是她在視角轉化時自己的模樣,而原本學生證上該有的學校和班級像是被誰故意磨去,看不清楚。

“初川淺見。”

少女,不,初川低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然而即使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初川對於目前的了解仍是一片茫然,腦海中也沒有相關的記憶。

收好學生證,初川打開放在一的錢包,錢包裏放著不少鈔票,還有一把像是這套公寓的房門鑰匙。

又一次將公寓翻找一遍後,確定在房間內找不到其他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後,初川帶著錢包和鑰匙,決定到外麵看看。

窗戶外的天色暗沉,初川擰開沒有反鎖的房門,門外的一切讓她有些訝異。

門外是暗黑的天空,一彎深藍的彎月掛在天上。

初川握住門把手,看著門外,隨後她又回頭看向屋內,房間內仍是一整間的臥室。

這個房子隻有臥室嗎?

初川有些驚詫,她一開始以為打開房門後會看到住所的其他居室,比如廚房,洗手間,但這個想法在她看到外麵的風景時便打消了。

她所在的公寓,確實隻有一間臥室。

心頭的疑問越來越多,初川決定還是出門看一看。

在粗略地逛過自己所在的公寓樓後,初川收集到了一些情報:首先她目前所在的公寓樓是一棟沒有人煙的居民樓,它有三層高,漫地的灰塵,牆麵上裸露出來的鋼筋以及地麵隨處可見的碎石和木塊,無疑不顯示著它的破舊,甚至於如果初川沒有“他人之眼”的幫助,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她在自己房門外的牆上,看到了“初川”的門牌,也因此可以確定這的確是她的公寓,隔壁兩側牆壁上也都掛著門牌。但因時間久遠,上麵的字也都模模糊糊看不清。

初川本打算離開公寓樓,向街上有人煙的地方再走一走,然而天幕已經徹底漆黑,似乎已經快到半夜了。

時間已經很晚,偶爾還能聽到不知何方傳來的幾聲槍響,現在再出門顯然有些不太現實,初川便回到自己的住所,打算明天再出門轉一轉。

初川坐在床上,靠在牆邊,借著月色,透過唯一的窗戶看向窗外。

——

在天色稍晚時,矗立在橫濱中心最顯眼處的五棟大樓亮起燈,這五棟事務所一樣的高樓是橫濱的最大的黑手黨——港口mafia所擁有的,也是橫濱最顯著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