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新鄭門,嬋巫兩人被一柄銀□□攔截住。是一個銀甲將軍,虎背熊腰,胡鬃濃密,雙瞳赫赫生威。
“閑人不得入內!”
“我們在那兒有親戚?”
“嗬——哪家哪戶?”守衛將軍不信,問道。
“自是前幾日被滅門的那戶姓胡的人家,我和阿姊得知消息,不顧悲傷急匆匆趕來送喪。你如何不得讓我們進?”
陸之風往前走幾步,悲從心來,淚目控訴。嬋巫不知如何接他的表演,隻好低頭沉默,外人看去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
話落,將軍粗黑的眉毛頓了頓,慘死的家庭中的確有姓胡的人家。
眼見事情有轉機,陸之風垂眸,眼中神光一閃。
可是那將軍依舊嘴硬的很,收回銀槍冷聲勸道:“你們大概也知此事為妖物所為,此地危險快快回去!”
之後無論陸之風如何撒潑哭求,那將軍都不肯答應,最後受不了化作一隻白毛額頭虎蹲在地麵。
新鄭門依舊緊閉如初,陸之風歎氣,聳拉著腦袋走回來,道:“嬋巫,你也不幫我?”
“你一人足矣,何況加上我也無濟於事。”嬋巫勾唇安慰他。
“那明的不行,我們就走暗的?”陸之風低聲道,眼中神采奕奕。
兩人折回郢都中心,出北麵的封丘門,往東繞過東市、天福客棧,然後過水道渡到東水門附近。有厚重的城牆阻擋,嬋巫就使用秘法將陸之風一起帶入。一路倒也順風。
忽如水麵一陣波紋震蕩,兩人已穿過牆體,還未說話,一陣陣陰冷的風卷起地上的殘屑。
目之所及,盡是廢墟,遍地碎骨,嬋巫下意識擰眉,這跟郢都內鱗次櫛比的房屋和繁華的鬧市簡直天壤之別。
“啊啾——”這陰風一吹,陸之風忍不住打個噴嚏。嚷嚷道:“這地方好陰森——”
新鄭門到東水門這段有百來戶住戶,而今不過十來天時間,竟落魄的像百來年前。如此異樣必定有大妖作怪,嬋巫心下一沉。
正值日中,郢都乃至方圓百千裏皆晴空萬裏,然而此地卻籠罩著淡淡的霧氣,與天空的熾熱晴朗截然不同。
嬋巫提著九格木,警惕的往霧裏走,不忘叫陸之風跟上。
“我還以為你又把我忘了呢?”陸之風開玩笑道,踢了腳路邊的石子。
石子受力滾出好遠,撞進一棟門扉半掩的石頭屋。嬋巫聞聲輕飄飄掃了他一眼,轉身往石頭屋走去。風時不時從地上卷起碎屑,嬋巫嫌棄,避開迎麵而來的冷風。
石頭屋不大,剛走進一股惡臭直往鼻子裏鑽。嬋巫反應極快地封了五感,定下心神,繞過碎掉的白骨和生滿蛆蟲的人皮,在黑暗裏探路。
“陸之風,點火。”
陸之風正在拚命地忍住惡心,聞聲,剛張口便忍不住疾跑出去。
無奈之下,嬋巫隻好靜靜地等待,她口袋裏可沒有火柴。不一會兒,陸之風估計清理好自己,舉著燃燒的火把進門,屋內頓時變得亮敞。
這下,在明亮的光線中,屋內擺設清晰地映入眼簾。東邊有破碎的窗戶,屋內有一張床一張木桌,一個衣櫥,還有三個黑黝黝的通道口,估計通往其他房間。
而地麵上則是白骨碎屑,被風吹成薄薄的一層,浮塵在空氣裏像陰魂一樣的遊蕩。
陸之風不自覺抖了下身子,數著地上的人皮,隨後道:“這凶手也太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