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家曾經也是行醫的(1 / 3)

夏漠辰站在陸持正的墓前,神色哀傷不已。這個老人家雖固執,卻到底沒有為難過自己,最終還答應自己出山才被康王派人除去。

他咬了咬牙,夏漠宣,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陸操琴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眼底布滿紅絲,麵色灰敗,形容枯槁至極。自陸持正死去,他已經兩日兩夜未曾合眼,也滴水未進。

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悔恨將他折磨得不成樣子,陸持正出事時,他正與幾個村民籌劃怎麼謀害夏漠辰……一想到這裏,他就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但陸持正臨死前的話,他還記得,他說夏漠辰不是皇後的兒子,讓他不要殺錯人……已經幹涸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皇嗣豈能有假,更何況是嫡皇子,他並不完全信陸持正的話,可,那是他最敬重的人,他曉得陸持正不會無端那麼說……

蘇映雪提著食盒走進來,瞧著他淒慘的情形,歎息一聲,遞了一碗湯水給他。讓她意外的是,陸操琴竟然接了過來,他淺淺沾了點,珠串似的淚順著臉頰滑下,落在湯裏。

蘇映雪這個角度,看得分明。她也惱陸操琴,恨他數次將自己和夏漠辰置身險境,但陸持正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長者,他臨死前哀懇的眼神,蘇映雪不能忘懷,當時也是應允了他的,這番,對陸操琴就再恨不起來。聯係前後,不難猜出陸操琴的身世,也是一個極可憐的人……

陸操琴喉嚨間忽然發出壓抑的低哽,他大口大口地將湯灌進了肚子裏,扔了碗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出了祭堂。

蘇映雪神色微頓,忙要追過去,夏漠辰向她使了個製止的眼神,他要走出來,隻能靠自己,有些東西隻能親自經曆,誰的幫助都是徒勞。

不一會兒,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遠遠地傳來。

蘇映雪的心情也十分哀傷,在陸持正靈位前端端正正地磕了幾個頭,若不是他們的到來,陸持正還會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忽然肩上一沉,她抬起頭來,正對上夏漠辰深邃的目光:“我會讓仇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眼底晶瑩湧動,蘇映雪站起身,堅定地道:“自然!”

將陸持正的後事處理完畢,他們便啟程離開了無蠅村。

夏漠辰對陸操琴再無一絲好感,但最終還是看在陸持正的麵子上,帶上了他。殺親之仇,不共戴天,他也無從阻攔陸操琴。

一行人從彌崖穿過去,便可以最短的時間到達朝開城。夏漠辰收到黎穀的飛鴿傳書,他們已經到了那裏。

彌崖陡峭,但好在有陸操琴在,他自幼長在這裏,對這山間的路自然不陌生,走起來倒也不十分艱難。

爬到彌崖半山腰時,夏漠辰抬頭望了望崖頂的鬆樹,有些遲疑。他來時答應了蘇映雪要帶她上去看看的,隻是在無蠅村期間,狀況接連不斷,一直都沒有機會去。

蘇映雪見他步子慢下來,落在了後麵,擦了擦額上汗,詢問原因。

夏漠辰猶豫了下,歎息著說了出來。

蘇映雪神色未有什麼變化,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彌崖又不會自己離開,以後總還是有機會的,眼下最要緊的事是趕去朝開城與漠辭他們會合”,康王勢力龐大,眼線眾多,還不知這一路會不會再有什麼突發的危險呢。

夏漠辰悶悶地點了點頭,她說得全在理,可麵對自己,總是理智得過了分。心中悵然歎了口氣,不知她什麼時候才能對自己真正地敞開心扉。

一行人白天行路,夜晚就找山洞棲息,渴了喝山中的溪水,餓了就捉些野味烤來吃。

第三日的傍晚,眼看著再翻過一個小山頭就到了朝開城地界。

夏漠辰忽然發起了燒,他重傷未愈的情況下就跟著他們趕路,殘風露宿,風塵仆仆,蘇映雪一路雖小心地照料,卻還是禁不住這諸多折騰。

撕開繃帶,傷口果然是發炎了。

林泣淚很快找了林間的枝葉回來,蘇映雪一瞧,不覺皺了皺眉,太硬了,但也沒法子。

她將包裹裏的衣物鋪在上麵,勉強好了些,這才讓夏漠辰躺上去。他燒得迷迷糊糊,往日神色間若有若無的戾氣全然不見了,眼睛半合著,一片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