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兩隻蓮,甩幹上麵花瓣上濺落的零碎水珠,便拿著往回路走去。
忽然,身後的小路上傳來一陣井然的腳步聲,蘇映雪回頭一看,視野裏遠遠跑來幾個帶刀的侍衛。那衣衫正是夏漠辰行宮裏的侍衛裝束。
她要躲閃已來不及,隻得裝作不知,加快了步子繼續往前走去。
那幾個侍衛顯然都武藝高強,不消片刻,便風一樣地刮了過來,攔住她的去路。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侍衛們拔刀相向,神色陰狠。
蘇映雪心中冷笑,不愧是是夏漠辰會用的人,這狠戾如出一轍。
“大人,民女奉了平樂公主之令,來采碧蓮”,蘇映雪麵上裝出驚嚇不已的神色,顫巍巍,小心翼翼地望著他們,目光不無膽怯哀求。
但幾人顯然絲毫不為所動,彼此交換了下眼神,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道:“現在就去和平樂公主對峙,若是有半句虛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回到行宮,這幾個侍衛並沒有立即帶她去見平樂公主,而是先壓在了地牢中。陰濕幽長的甬道,泛著令人作嘔的腥潮。蘇映雪被帶到了先前關押程婉的那間石牢。
鐵門關上,屋內頓時陷入一陣昏暗,石壁上的蠟炬,在幽冷的空氣中閃爍不定。
蘇映雪抱腿坐在蒲草上,上麵還有幹涸的血跡,不知是程婉先前流下的,還是之前旁的什麼人流下的。
窄小的窗子外,依稀可見樹影搖曳。
她並沒有等多久,石牢便再次打開。當先闖進來的是夏漠辭。
紫衣在這等幽寒淒清之地,依然不減清貴。
“書兒”,夏漠辭快步向她走來,將她從蒲草中扶起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他們可曾有為難你?”
蘇映雪心中一暖,搖了搖頭,目光飄向他身後隨即跟進來的夏漠辰與夏漠薇。
夏漠辰一襲白衣翩然,如玉的容顏清雅出塵,恍若謫仙。隻是那目光卻深若幽潭,一眼望去,瞧不到一絲漣漪:“應大夫采的碧蓮,甚好,本王也喜歡。”
蘇映雪眉目不動,欠身行禮:“清王殿下若是喜歡,民女自當為殿下采來。”
夏漠薇在他身後勾起唇角:“皇兄若是喜歡,皇妹割愛相讓又如何。”
這句飽含了嘲諷的話語,並沒有引起夏漠辰絲毫的情緒波動,他隻是淡淡望著蘇映雪,神色寂然無波:“如此甚好。”
“皇兄,既是誤會一場,我們快些離開這裏吧”,夏漠辭皺了皺眉,他顯然極不適應這裏的氣息,說著便拉住蘇映雪,往外走。
夏漠辰唇邊漾起一抹淡笑,可那笑意卻半分不達眼底:“應大夫醫術了得,能治得了皇妹的隱疾,想來也能尋出讓人千杯不醉的方子來。”
蘇映雪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迅速壓下心頭泛起的一絲驚慌,定定地道:“恕民女無能,恐不能做到。”
夏漠辭噗嗤笑了出來:“皇兄,你好生沒有道理,自己酒量小,皇弟陪你練杯即可,竟異想天開要什麼千杯不醉的方子。”
夏漠辰搖了搖頭,唇邊笑意淡淡,卻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