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起了個早,她們幾個還在熟睡,山裏的清晨有著說不出的寧靜,窗子外麵就是一塊水田,碧綠碧綠的,一股子植物的香氣撲麵而來,青色搭配住一層水霧,好一幅寫意山水。
洗漱完,我就到廚房看譚丹的嫂子做早餐,這時候,有一個中年的女人帶著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看到我,很靦腆地點了下頭,向正在院子邊角摘菜的譚丹媽媽那邊走去,蹲在譚丹媽媽那裏唧唧姑姑地說起了話,那女孩子一直低著頭站在屋子的廊簷下,用腳逗著譚丹家的狗,看來是熟客。
譚丹嫂子給我煮了碗麵條,還放了兩個蛋,那蛋黃,油光閃閃,譚丹嫂子說,這是自家的雞下的,很有營養。吃著那碗麵條,我恍惚回到老家,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去,隻有父母去看我一次,一閃神,有些傷感。
在譚丹家住了兩天,吃的,喝得,全是純天然,臨走的時候,譚丹將所有的包都用上,裝了好多的土貨,柳小毛說還鄉團也沒她那麼狠,譚丹說:“你知道個頭,就這些回去沒幾天就沒了,有錢也買不到。”
譚丹比還鄉團真的還狠,她還帶了個人,大活人,就是那天早上我見到的女孩子,她三嬸家的姑娘,要跟著我們一起去深圳。譚丹說,這些年,每回來一次,基本就帶一個。已經習慣了。
譚丹的哥哥從鎮上叫了個私家車子,在深圳我們叫黑車,應該是這樣的性質,不過,是一輛小麵包樣子的,那司機開著車在山路上來回地拐,到了目的地,都嚇出了一身的汗。
倒是譚丹麵不改色,她說,不願意跟那些以前的朋友打交道,其實,找一輛好車很容易,就是厭惡了那些人的嘴臉,表麵親熱,背後將她往死裏罵的那種。
譚丹有錢,但是她不張揚,也許,她一直自卑著自己錢的來處,一直自卑著自己的路,所以,她無法麵對過去的朋友,也無法麵對過去的人,我,也是一樣,又和譚丹很不一樣,因為譚丹累了可以回來,而我累了,不能回去,這是我自己強加給自己的檻,這檻或許一輩子都不能邁過。
回到深圳,下著好大的雨,一起混到麥斯家,譚丹將自己帶的東西留了一半給譚丹就帶著那小女孩跟著來接她的香港佬回去了。
柳小毛睡在麥斯家的地板上,嗲嗲地看著我:“陽,今晚我們不回去睡了好嗎?”
我一腳踢過去:“跟你說多少次了,少跟我發sao~”
柳小毛惡毒地看著我:“你,,,,,怎麼能拒絕一個女人的開房請求呢?”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毛毛,今生是我辜負了你,來世,答應我,做我的狗狗我一定天天遛你~~”
“哈哈哈哈”,兩人同時大笑,柳小毛用不停地用腳踹我。
麥斯端著切好的西瓜走到茶幾邊,她已經習慣了我和柳小毛的瘋,叫我們起來吃西瓜。
柳小毛一邊啃著西瓜一邊問:“譚丹帶來的那小姑娘長的蠻俊俏的呢,現在來深圳還不如在老家找份工,看那樣應該是沒怎麼上過學的。”
我說:“你操那份心?譚丹應該有辦法的,你沒聽她說,每回去一次就帶一個嗎?”
“是啊,隨便去哪個廠子做都可以啊,也有很多做保姆的”麥斯說道。
“我也有個親戚,我帶來過,做了四家公司,結果,三個月就回去了,說受不了深圳,工資太低,你們不知道,深圳已經10年沒漲工資了。”
柳小毛突然好象想起什麼,苦著臉:“說起工資,我們公司好象最近有問題,老板成天黑著個臉,要是這公司倒了,我想,我也該回家去了。”
我說:“幹嘛回去啊,再找一家。”麥斯白了我一眼:“她不回去,呆在這裏到老嫁不出去?”說完,又轉頭對柳小毛,“給你介紹了幾個,都不要,到底想什麼樣的啊,再不嫁,沒人要了你。”柳下毛放下西瓜,拿了張紙巾擦擦嘴“我那王子還沒生?不可能吧,怎麼地我也不能再等他二十年啊,我得催催去。”麥斯哼了聲:“懶得理你。”
七
從譚丹老家回來以後,我一直沒有接到活,和她們幾個也一直沒有見麵,好象大家一下子都忙起來,我除了去打球,還去爬了次梧桐山,日子過得也快。
晚上還是有些無聊,又不想聯係魏子寧,其實聯係也沒必要,他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來找我,我,隻有等得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