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昏厥了的,除去蘇桐不時抱起一次的兩位,幾乎看不到更多的身軀,不敢去細想的蘇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瘋狂的用手刨著身邊的泥土。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不再有泥沙灌進車廂裏,而破了三處的窗戶隻有最起先最角落的那個窗戶還透著一絲光線,而將近四米寬的車廂也被埋進了一米多的泥沙。
如果不是那塊巨石壓扁了一部分車廂的同時擋住了那兩個豁口,蘇桐都有些懷疑這會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徹底活埋了。
找了塊長條礦石的蘇桐把那個唯一能透進光線的窗口的玻璃渣清掃幹淨,看看能不能爬出去自救,等待救援似乎有些不大實際。
看著車廂頂上還有兩米之餘高的泥沙一陣心寒,一個巨型的漏鬥在手機微弱的燈光照射下顯現出來。
事發後的幾分鍾裏,離事發地最近的幾個點開出了所有能用得上的設備,救援刻不容緩,每耽擱一分鍾就意味著有可能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
事發地段位置有些尷尬,從定位的地方來看,眼下派出去的救火車和救護車都不能展現出最大的效果,這意味著救援會更加艱難,也意味著因此喪生的人員會更多,更麻煩的是他們現在連最起碼損傷程度都無法確定。
在這個國度裏,哪怕隻出動了一輛救火車也會引起圍觀和議論,現在卻是一輛接著一輛的往外開動,晚八點的鄉村自然在馬路邊上會聚集一波人小聲的議論。
離事故發生地點更近些的村莊甚至都聽到了幾聲巨響,隻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直到一輛輛救火車無路可走停下後用人力搬運一些設備他們才知道,原來那快得不像話的動車竟然遇上了山體滑坡衝出了軌道。
原本不該出現也不好出現在事故現場的村民,很例外的有一部分走在了最前頭幫忙引路。不是主動要求,而是沒法子的應邀。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就是在這種互相退讓下完成,兩百多名消防人員和救護人員飛快的小跑在並不好走的山路上。
軍人跟在熟悉道路的村民後頭開路,原本隻能容納一人的道路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裏拓寬。小樹枝直接被開山刀砍平,大些的也要在稍後的時間裏移除,而沒路的盡頭挖機已經開始工作,他們需要在最快的時間裏攆出一條生命通道。
一切步驟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從進場到安排需要用到的設備,五裏彎曲山路被以最快的速度拓寬。
當他們出現在事發地點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這已經是能做到的極致。他們看見的是一截受損最小的車廂乘客的自救。
一位光頭青年,鮮麗的褲子已經髒亂不堪,一根由衣服打結而成的繩子被綁在腰間。光著膀子的他已經拉出了六七位小孩,淒涼的事發現場除去一些哭嚎聲還能不時聽到他嘴裏的話音。
“小孩和女人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