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煩我,去跟他聊。”
風離自顧自沉思著脫困的方法。繩子不是關鍵,幻境裏的一切都在俟水一念之間,也就是說限製他的活動也是出於俟水的想法……
俟水的念有多強大他是早有領教的,這個幻境真實到極。比之從前他還是一抹殘靈時靠刻骨銘心的恨所演繹的場景,以及照著劉兌模板複製出的人物,這裏簡直真實到分毫畢現。
佛教所雲大智慧,一念一紅塵。在強大的念裏,多少維度的空間都是有可能的。身陷其中的也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那一刹把藏悅擋了出去……
於是留了個一無是處的八婆在身邊,還有那神鬼莫測的木曉。
那兩隻攀談得還挺熱乎。
“你說……我小時候偷你東西才被你抓了的?”
“嗯。”
“對,這就對了!恭喜你,終於找回木曉的感覺了!”
“……”
“你是警察啊木曉,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辦案,你一定在腦子裏設想我犯過各種罪對不對……嗷~!”
風離手不能動,於是抬腳向後一踢,正中膝關節最脆弱的那塊兒骨骼,“問他俟水在哪兒。”
“……喔。”總是被虐完才會冒出點兒主角自覺的劉兌擦擦眼角,誠心請教木曉,“大大……哦,大人,您,剛剛說的俟水,能不能把他請出來?”
“如此急不可待了?”木曉笑盈盈斜下身子,整個人躺靠在欄杆上,說是沒形象,卻又落拓得格外有氣度,嘴上不說可,也不說不可,又把劉兌忽悠得不知所措。
木曉就那麼嘻嘻然瞅著他,直盯到他頭頂冒汗,才幽幽道,“替我殺了他,人就是你的。”
□□揚起,霧似的,隱約嶄露一截嫩生生的手指,指尖正指向劉兌……前方的風離。
“殺殺殺殺殺了風離???”
木曉鄭重的點點頭,“離兒該死。”
劉兌忍不住喝問,“我怎麼能殺風離?!”
木曉圓著眼睛,無辜的問,“怎麼,你反悔了?”
“我……”壓根兒就沒答應過啊!
“忘了你是為了什麼才進風瞬的?喔!難道你當真與離堂主日久生情了?”
風離渾身猛地一顫,緊貼著他的劉兌直觀感受到了這個顫抖……木曉說殺了他他都沒抖,這會兒抖什麼抖?!
“不要俟水了麼?可以。我房裏剛好也缺個人。”木曉弄著自己手指,玩笑一般的說,“想背叛我?也可以。拿出背叛我的實力來!”
隨著那句玩笑似的話,風卷過花樹,一瓣殘紅落在池水之上。
空氣裏漫浮出一股肅殺的味道。
四下無聲,卻分明有道道實質般的目光,從四麵八方壓過來,肆無忌憚的撕扯著這份凝重的靜。
“哪兒來的這麼多群眾演員!”劉兌咽著唾沫,揪揪風離,視線掃過那些束發佩刀的打手們,突然覺得麵熟……“啊咧???那不是剛剛給咱上菜的小服務員?!”
風離皺皺眉,這些靈力薄弱的人完全被幻境控製了……
“和你一樣,這些也是我養在身邊的狗兒。”木曉點著園中各處的人,“狗和狗有什麼不一樣?各有所求罷了。兌堂主,可要想好哦,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唰——唰————唰————————
寒刃出鞘的聲音連成不絕的長響。
被一個人揍的經曆有過,被一群人毆的經曆有過,被妖魔鬼怪追殺也TM不是沒有過!可一次性麵對這麼多冷兵器……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算是又給他破了回處。
“我的牙劍……”紅霧一蕩,木曉輕巧的落到回廊下,單臂平伸,人的盡端是一柄寒氣逼人的劍。“我猜你早想試試?”
劍尖一點白光,在晌午美好的日光下森森顫動。
劉兌實在挺不住了,跟風離商量,“劇情需要我殺人,你看……?”
“……”風離從眼角把不屑傳達過去。
表麵上看,這是木曉迫他倆相殘,而那製造幻境的人,其實是用這種情節逼他倆對付木曉。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風離突然眯起狐狸眼,開口道,“既然將軍如此好興致,又何須假手他人?”
眼前白光一晃,劉兌驚得向後竄出三米,凝神看去,隻見風離抖抖衣袖,手臂上縛索斷落,手腕轉動間,一柄長劍從袖中滑入掌心。
完了……狐狸也進入角色了。
劉兌再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