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把我推到那個男人麵前,卑躬屈膝,諂媚迎合,低三下四這等詞語在他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說:“沐總,拜托你照顧小女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沐易衢。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輕,五官好看又精致,一雙眸子深邃又狹長,像深不見底的幽潭。三十幾歲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做什麼的,隻知道父親在他手底下做事。而我,作為牽製父親的一個工具,亦或者可以說成是“人質”,即將住進沐家豪宅。
他正穿著一身白絨絨的浴袍,胸前的浴帶係的鬆鬆垮垮,那緊實的胸肌若隱若現。他頭發還濕漉漉的,彌漫著霧氣,單手捏了一隻紅酒杯,整個人倚靠在沙發上,顯得居家、舒適又愜意。
立在一旁的父親卻很緊張,整個人崩的緊緊的。見沐易衢沒有答話,忙推了推我:“快叫沐叔叔。”
不知為何,我有些怕他。
但為了讓父親放心,我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臉,用我認為的最溫柔甜美的聲音,說了聲“沐叔叔好”。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輕抿了口紅酒,十分享受地眯了眼。再次抬眸,卻發現父親和我都還拘謹地現在那裏。
“還有事麼?”他淡淡瞥向父親。
“沒事了,沒事了。”父親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幾眼,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我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吃飯了嗎?”身旁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
我扭頭,見是沐易衢。
他聲音淡淡的,帶著漫不經心。我盯著他的臉,無論我怎麼看,也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吃了,吃了。”我客氣地答。
其實我沒吃。
想起下午剛從學校放學回家,就看見父親愁眉苦臉地在收拾東西。我本以為他又要出差,可仔細一看,他收拾得竟然是我的箱子。
我問他:“爸,你在幹嘛?”
父親欲言又止,隻是依依不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夭夭,這幾天,你就先去沐總家住……”
“沐總?”我詫異:“為什麼要去他家住?”
父親歎了幾口氣:“我,我這不是要出差嗎?你自己在家沒人照顧……”
我笑起來:“爸,你又不是頭一回出差了,往常我自己在家照顧自己,不都挺好的嗎?”
父親沒有說話。我隻當他還在擔心我,於是笑著拉了他的手,寬慰道:“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不用擔心我。”
父親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將我的手攥在他的手心裏,不知不覺竟越攥越緊。
我有些吃痛,想要抽回手,可父親的力道太大,沒能抽回來。
我意識到事情的不對,輕輕喚了一聲:“爸?”
父親眼眶紅紅,另一隻手撫過我的臉頰。他的手有些粗糙,在我臉上摩挲像砂紙一樣,不大舒服。
“夭夭,到了沐總家,不要和他起衝突,做不到討好他,也要盡量順他的心意,別讓他厭了你。”他沒與我商量去活不去的問題,仿佛要去那個男人家裏的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我沉默良久後開口:“爸,我非去不可,對嗎?”
父親鬆開我的手,轉過身,繼續替我收拾著行李。
我知道,這次輪到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