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這一刻,陳堡的眼角猛然一跳,一縷猶如蚯蚓般的粗壯青筋迅速橫貫那碩大的光頭;
呼……
還是這一刻,一陣冰涼的寒風、小心翼翼地吹過兩個突然死寂的身影、而後狂嘯著掠過那群情激昂的黑綾幫眾人……
“啊——!!”
突然之間,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劃過獵獵蒼穹、猶如刀鋒般劃過每一個黑綾幫人那剛剛振奮起的心弦;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雷、又是一道閃電!
依舊是那白色的天、黑色的地,依舊是那黑白分明的遙遠地平線、依舊是那一大一小兩個恐怖的身影……
呼——!
隨著一陣微弱的破空聲猶如驚雷般響起,在黑綾幫眾人絕望的目光中、隻見鄭遠清那精悍的身影突然猶如一隻殘破的風箏般、向著身後那猶如墳塚般的瓦礫——
倒飛而去!
“大——哥——!!”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又是一片飛揚的淚水,隻是,和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中卻夾雜了無窮無盡的淒涼和絕望,那四麵飛揚的淚水卻早已不複先前的滾燙、而是猶如那六月冰寒般冷得瘮人骨髓……
死寂!
又是霎那間的死寂……
整座承山港已經不知經曆多少這樣的死寂,似乎已經麻木不堪……
嘩啦啦……
隨著一片濃重的塵埃激蕩而起,隨著一陣驚心動魄的碎石湧動聲響徹茫茫寒夜,在無數人麻木的目光中,鄭遠清再度撞入一片廢墟之中、再度淹沒在一片濃濃的塵埃裏,同樣再度淹沒於黑綾幫眾人的期盼裏;
隻是這一次……
一分鍾;
兩分鍾;
三分鍾……
領黑綾幫眾人絕望的是,這一次,他們卻並沒有看到鄭遠清像剛才那樣、從廢墟裏再度爬起,哪怕是那滾滾的濃煙已然散盡、哪怕是淒厲的寒風再度狂吼、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分鍾,他們也依舊沒有看見那個精悍的身影再度站起……
“傻瓜……真是傻瓜……”
“你的體格根本不如他……你就算和他一個等級……你也不能……不能……”
在那緩緩流淌的冰寒淚水中,遠處的嶽洪緩緩地癱軟在地,那雙剛才還充滿揪心、焦急、擔憂、無奈……還有幽怨的雙眸,這回是徹底化為了無邊無際的灰色!
“二哥!!”
見得嶽洪那瘦弱的身軀緩緩倒下、剛剛爬回房頂的韓燕顧不得哧luo的身軀上那不斷流血的道道刮痕、硬是咬著牙、幾乎是爬著地衝了過去、而後跪倒在地將嶽洪緊緊地摟在柔軟、卻冰冷的胸懷中;
“二哥……別這樣……不值當的……”
“不值當的!嗚嗚嗚!”
看著懷裏的嶽洪再度變得奄奄一息,韓燕能做的,隻有將他摟在懷裏、僅僅地摟著……卻也隻能僅僅地摟著、帶著嗚咽渾身顫抖,絲毫不顧那淒厲的寒風、將那哧luo的身軀吹得逐漸僵硬……
“完了……徹底完了……天要絕人啊!”
“你個傻子!你性子強了一輩子、從來不靠誰!這回咋就把希望放在一個比你小這麼多的混蛋身上……”
“還有你這個混蛋!剛才咋就沒想過留下一條槍、哪怕是隻剩一顆子彈也行啊……”
“你為什麼就那麼混……非要硬碰硬……你死了,你讓一個女人家……咋活啊……你個混蛋!”
看著遠處死寂的廢墟,看著另一邊的房頂上緩緩倒下的親人,廢墟裏的許書成能做的也隻有顫抖著低下頭、用顫抖的手狠狠地捶著地麵、絕望地將血跡淋漓的頭顱深深地邁入滿地焦黑的瓦礫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猶如雷鳴般的狂笑卻突然炸響在所有人的耳畔: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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