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君博忍不住在心裏給季言悅點了個讚。
此時全場靜默,都在等張欣給一個解釋。
原本還為自己扳回一局而自得的張欣一下子麵對這麼多人審判的目光,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好說的。
張欣看著麵前一張張嚴肅的嘴臉,內心的聲音達到了頂峰。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對了,都是因為這個新來的畢業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畢業生,竟敢爬到她的頭上,她才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
討論的結果就是她的結果!
張欣:“什麼她的!這是共同討論的結果,我作為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討論的結果就是我的結果我作為最終的發言人有什麼不對?季言悅別以為有點小心思就能在這行吃香的喝辣的,我告訴你這行的規則多著呢!”
張欣的話已經變相承認了自己剛才在會上講的話其實都是季言悅的觀點,錄音也沒必要接著放了,季言悅關掉手機,繞過張欣,彎下腰去拾起了地上自己毛了邊的本子。
季言悅:“張欣,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這個行業的翹楚,相反我時時刻刻都在問自己是不是配得上編劇這兩個字。所以我盡我所能想去講好這個故事,我相信這個工作室的每一位都抱著這樣的想法。但你呢,你從來沒想過這個故事怎麼樣,你的腦子裏隻有怎麼讓我出醜,你完完全全喪失了一個編劇基本的職業道德!所以你必須道歉,向我道歉,向整個項目組道歉,向編劇這兩個字道歉!”
這是季言悅進入工作室以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她本來不想這麼囉嗦,她的目的就是要讓張欣道歉,非常正式的向她道歉。並不是說道歉能挽回什麼,傷害已經造成不可挽回,盡管如此被傷害的人依舊需要一個公正,一個儀式化的公正,以證明白永遠不能被黑掩蓋。
但是看著工作室這麼多人或者說這麼多編劇的眼神,她又覺得,僅僅向她個人道歉是不夠的,她的行為侮辱的是編劇這兩個字,是編劇這一個行業,所以忍不住多囉嗦了兩句。
張欣本來就因為局勢突然逆轉的怒不可揭現在又是被當麵批判更是覺得顏麵丟盡,現在道歉這豈不會是她一輩子的黑點,她絕不會道歉。
張欣看著季言悅,她就算不道歉又能怎麼樣?項目會議已經通過,就要正式進入大規模的創作階段,這個階段蔣君博是絕對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她走了項目會垮掉一角,進度就是最大的問題。
打定了主意的張欣正要說話:
“我就……”
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一直倚著門框沒動的蔣君博的聲音:
“你也不用道歉了,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這個月工資和遣散費去待會兒去財務那裏領一下,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蔣君博路過張欣,看也沒看一眼張欣震驚的眼神,麵向工作室的各位開口:
“我不給博華的各位設置上下班固定時間這種條條框框是不想限製大家的自由,這是個自由的行業但不代表博華沒有底線。我不希望博華還會發生這樣觸及底線的事,從今天開始《天下》這個項目由我接手,季言悅副手,希望大家加油。”
蔣君博話說完張欣似乎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不敢相信,蔣君博剛才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她開除了??她在博華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就因為這點小事就把她開除了?
張欣轉過身來想拉住蔣君博的手腕,卻不知道蔣君博是故意還是無意識的向旁邊側了一下,這一拉就撈了個空。
蔣君博更是一步都沒停的回了辦公室,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張欣。
其他人也都被蔣君博的說一不二震驚了一下,但既然老板已經發話了,他們也沒必要在說什麼,各自轉頭忙自己的去了。
季言悅也沒想到蔣君博突然來這一下,違心的道歉她也不想聽了,這一次開除就已經是最好的交代。
時間寶貴,季言悅也不想再囉嗦,徑自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辦公室裏聚精會神盯著屏幕的人,原本就已經是天天加班的境地,再突然加上《天下》這個項目……
工作室重新恢複了安靜,所有人都低頭忙著自己手上的事,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隻有張欣一個人被扔在座位前。
她從來沒想過嫉妒心的代價是她的工作。